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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望鄉臺舒適的客房之中,唐鬥等人頓時感到了一陣疲倦睡意,紛紛臥倒牀上,沉沉入睡,唯有風洛陽翻來覆去,總是感到有些不妥,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他從牀上爬起身,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手扶着腰畔新造的青鋒劍,緩緩踱到客棧的院落之中,朝着客棧的圍牆望去。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風入竹林,竹葉拂動的索索聲。他緊緊抿住嘴脣,邁着沉穩的腳步在客棧圍牆牆角下緩緩走了一圈,側頭仔細聆聽,將體內的氣機延伸到望鄉臺客棧的每一處角落,希望找出任何令自己感到不妥的線索。但是望鄉臺內除了客棧夥計和掌櫃輕微的呼嚕聲,還有唐鬥、魚韶和祖菁深沉悠長的呼吸聲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動靜。
風洛陽感到一絲絲冷汗從脊背上滑落,卻不知道爲什麼。他艱難地喘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拼命平靜住翻滾如潮的心緒,猛然拔出青鋒劍,舞出一片燦爛如錦的光芒,開始一招招將三分不捨劍的劍招施展出來。
這些三分不捨劍的招式陪伴他度過了一生中最黑暗最不安的時光,陪伴他打敗了一個又一個頑強可怕的對手,令他一次次走向人生的巔峯。它們本該讓風洛陽感到安全,感到舒適,甚至感到享受。但是自從和柳青原芙蓉院外一場大戰之後,這些劍招一瞬間失去了它們往日的魔力。因爲柳青原近乎恐怖的存在,令這些前輩先人們苦心孤詣創造出的絕美劍招完全失去了克敵制勝的本錢。面對魔人無懈可擊的防禦,勢如破竹的攻勢和洪晃怪獸般的力量,這些攻守兼備,變化精妙的劍招都已經淪爲無所適從的雞肋。在魔人面前,沒有任何單獨孤立的招式足以克敵制勝,想要取得轉瞬即逝的優勢,一個劍手必須用一連串相輔相成的招式爲自己製造機會。但是,顯然柳青原已經知道了這種應對手段,所以他現在劍法的路數已經全部變爲簡單、直接、有效的疾風十三刺劍法,彷彿無情而殘忍的剪刀,將他連貫使出的劍意一刀剪斷。現在的風洛陽已經無法做柳青原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風洛陽的眼前幻化出柳青原陰沉慘碧的臉膛,他那一雙璀璨生輝的金瞳妖異地盯着他,似乎能夠看穿他的一舉一動。他那金紋亂舞的松紋劍宛如張牙舞爪的魔龍朝自己撲面而來。風洛陽沉沉地吐出一口氣,舞動青鋒劍連續劃出七個劍環,每一劍都依着柳青原出劍路線的一個微小斜角切出,將從松紋劍上直貫上來的力道沿着這個斜角轉向,而他的下一劍則依着這個斜角的路線刺出,他的每一劍無論如何和松紋劍相碰,他都想方設法將劍上的力道轉移到一個微小的斜角上,於是這連綿不絕的斜角終於組成了一個參差不齊的怪圈。在風洛陽的眼中,松紋劍金色的龍紋化爲了一片渾圓的光圈。他大喝一聲,青鋒劍斜斜一劍切出,斬斷庭院中一棵青竹,接着他的長劍劃出一個明亮的光環,捲住了被斬飛的竹幹,連續轉了七個圈子,那棵本該落到地上的竹幹猛然間盤旋呼嘯着飛入了七八丈的高空,在夜色中打了一個轉,倒卷而下,“砰”地一聲,深深沒入挺遠的泥土之中,只在地表留下一個黑色的小洞。
“呼……”風洛陽長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陣欣喜之色,“應該是這樣了,就是這樣。”他笑了笑,將青鋒劍收入鞘中,心中的那絲不妥終於煙消雲散。他用力伸了一個懶腰,灑然轉身,朝屋內走去。
在庭院圍牆的陰影中,在一個風洛陽無論如何都無法察覺到的死角,黑暗中突然露出一雙璀璨的金瞳。這雙金色的魔眼中閃爍着嘲諷的神采:“風洛陽,剛纔那樣不成氣候的劍法如何能打敗我?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等到一切都結束之時,你和唐鬥都不過是成就我一生榮耀的無聊註腳罷了。”
乘風會豐都分舵中存放着豐都城自建城以來江湖上所有的傳聞和消息。因爲豐都城地處益州之南,江湖人行蹤罕至,所在分舵中儲存的大部分是唐門和乘風會弟子的行蹤資料。關於唐門和乘風會以外的江湖人信息宛如鳳毛麟角。但是,在這稀疏的資料之中,魚韶還是找出了一則非常有趣的消息。那是乘風會弟子根據一個年近百歲的豐都老人的口述,寫下的一則消息,上面寫道:貞觀十九年,一仙風鶴骨的齊姓長者曾至凌雲閣覽勝。據數位長輩描述,他們俱親見齊姓長者於凌雲閣後殿踏雲御風,長嘯而去。
“齊姓長者?”唐鬥和風洛陽同時驚呼道。
“齊姓長者?那會是誰呢?”祖菁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