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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臺上立起最大的那面鼓,一幅白卷定於鼓面,筆墨放在臺邊,讓眉娘往上揮毫。
白紙獵獵,比人還高,如此大的一張紙,要能在上題字作畫需要一定的技藝,但也不能說難過方纔行雲的擊鼓。大家免不了有些失望,但也心知要勝過那曲大聖樂實是不太可能,無論是誰都不太可能。
施試眉負手執筆,抬頭望着那比人高的白紙,輕輕地嘆了一聲。
她嘆得如此輕,即使站在她身邊也未必聽見,但那股子惘然孤清已然可見,讓人微起憐惜之心,必敗的比試,眉娘能夠坦然登臺,足見她的風骨。
她開始在白紙上行書。
“碧雲……”她寫了兩個字,臺下本有人看得笑眯眯極是興致盎然興高采烈,突然“咦”了一聲,然後又“哎呀”叫了一聲。
那混在人羣裏看戲看得眉開眼笑的自然是開封第一消息靈通,有熱鬧便湊,有好戲便追的聖香大少爺。這開封花冠的事他怎能不知道?怎能不看?就算丞相用十條鎖鏈把他鎖在家裏,聖香大少爺還是有本事悄悄溜出來,何況他爹根本不知道開封城裏在胡鬧這些東西。原本拿着金邊摺扇擋着陽光踮着腳尖擠在人羣裏張望的聖香突然間“咦”了一聲,是因爲他認出了這手字。施試眉自然寫得不錯,否則她怎敢登臺?這字風骨宛然,雖然做秀麗之態但隱約可見構架嚴謹,連細枝末節都不落一點敗筆,尤其那運墨的濃度,列字的習慣……這在別人也許瞧不出來,但在聖香大少爺眼裏活脫脫就是聿修的字嘛。那殭屍木頭人什麼時候收了徒弟?眉娘居然學得聿修的書法。天啊天啊,這兩個人乘他不注意的時候做了些什麼?他居然不知道眉娘已經和聿修深交到了這地步!他和那殭屍木偶認識了二十年,除了六歲那年他燒了爹的奏摺聿修幫他寫了一份以外,他可沒見過聿修給誰寫字——除了給皇上寫摺子。何況這字能寫得如此相似,必然這一整首詩都是聿修寫過的,聿修居然寫這麼噁心肉麻的打油詩,這太恐怖了。聖香邊想邊齜牙咧嘴,如果不是明知不是他的對手,他很想回去揍他一頓,什麼時候和眉娘好上了居然不說。
此刻眉娘已經寫完了聿修給她的那首詩。臺下能識書法的自然覺得她寫得不錯,但大部分不識書法的只覺無聊,便在此時,施試眉慢慢開口,緩緩地抬頭看着八尺白紙上寥寥的幾行字,輕聲吟道:“碧雲流水水似愁,明月爲妝妝還休。何人觴解杯中酒,近日塵煙總上頭。倦眼多怨眉未描,錦衾尚覺人偏瘦。一朝怨盡情歸盡,萬傾金樽灑翠樓。”
吟聲如漫,她其實一點沒有比試的意思,她只是在抒懷,在自省。
她的聲音如此動情,讓人心頭爲之微顫,但仍然不解她的意思,突然她眉頭一揚、銳氣一顯,揮毫繼續往下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