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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之內,是一個巨大的土坑,土坑之邊緣,一羣蛇死在那裏,一看便知是骨骼被內力震得粉碎。那土坑之深,讓白南珠微微一怔,往下一探。原來這春風庭院下是一個石砌地窖,地窖之中收藏碩大冰塊,本爲夏日取冰之用。上玄和少林十七僧在庭院中掌力相搏,交掌之後勁力震塌地窖頂上泥土青石,十八人一起摔入地窖,隨後冰塊失去地窖保護,不住融化,幾人漸漸陷入地底六七丈深處,地底積水不斷增多,頭頂上落下的泥土、磚塊、巨石、以及身旁高疊的巨大冰塊無不構成巨大威脅,一個不慎落了下來,這十八人正在掌力相拼,冰塊砸頭便是頭破血流、腦漿迸裂之災。形式岌岌可危,十八人不約而同背靠地窖,另一掌將掌力往身後地窖牆磚泥土中送去,抵住頭頂下落的冰塊巨石,卻造成了難以罷休之勢。隨着冰塊不斷融化,積水已到了十八人胸口,地窖漸漸空起,被掌力震松的巨石又將崩塌。若是平時,巨石砸頭這十幾人自然不懼,雖然不見得毫髮無傷,至少也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此時衆人真力早已折損了大半,行氣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被對手逼回,狂噴鮮血而亡,何況巨石當頭砸下?以至於十八人苦苦相撐,竟撐了五日,偶爾能以身邊冰水解渴,卻無法出聲,身邊巨石承受偌大真力,一旦哪個先支撐不住,必定塊塊碎裂,當頭傾瀉而下,因而雖然苦不堪言,十八人仍舊咬牙堅持,饒是這十幾人都是當世一流高手,此時也已油盡燈枯,奄奄一息。
“啪”的一聲輕響,少林十七僧中的“餓鬼僧”緩緩啓目,只見有人自地窖崩塌之處躍下,踏足冰雪融水之上,臉露微笑,那張臉半紅半白,白者白堊,紅者胭脂,全然遮去了本來面目。此人踏足水上,隨水輕輕晃動,在他這等高僧眼中看來,每一下晃動都暗合了水之韻律,以至於始終不沉,輕功、內力之佳,平生未見。
上玄一睜眼,驟然見一名紅衣人當空躍下,此人紅衣如紗,一張臉半紅半白,正是數月之前他在桃林中遇見的“白紅袂”,此人當日彈琴、箏、吹簫、笛等樂器,手法妙絕,卻不知武功之高,竟至於斯。
“五日相持,竟然仍是不勝不敗之局,諸位的武功修爲,委實令人震驚。”那紅衣人“白紅袂”微笑踏於冰水之上道,“只是再撐下去,只怕各位數十年的根基修爲,就全毀在這地窖之中了,不如我數到三,大家一起罷手吧。”
罷手?五日之內,誰沒有想過罷手?只是一旦罷手,頭頂上的石頭立刻砸將下來,各人早已筋疲力盡,要如何抵擋?耳聽來人拍手數道:“一、二、三。”上玄當先收了掌力,少林十七僧亦一起收掌,果不其然,頭頂轟然一聲,砌牆的石塊碎裂成雞蛋大小的碎石,瀑布般奔湧而下,剎那塵土飛揚,不見事物。便在碎石傾瀉而下,衆人大駭之際,突地煙塵之中有強風掠起,碎石遇風偏移,噼裏啪啦震天大響,那些碎石竟然都避開人身,一一跌入冰水之中。十七僧一個一個縱身而起,躍上地面,塵土飛揚之中,上玄只覺一隻手臂抄到自己腰際,有人低聲笑道:“好朋友,能和十七僧對峙五日,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他本要反抗,但委實已經筋疲力盡,被人一把帶起,直掠上地面。
地窖之外,空氣清新,花草繁茂,和地底截然不同,少林十七僧一一躍上地面,此時都盤膝而坐,運氣調息,這五日相持,大傷功脈,只怕十七人中,有一半以上武功大損。上玄運一口氣,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冷冷地看着將他救起的恩人,“白紅袂?”
那人一笑,突地揮手“啪”地打了他一記耳光,縱身離去。
上玄無緣無故被他扇了一記耳光,一陣錯愕,手撫着臉,他也曾懷疑過“白紅袂”和“白紅梅”是否有關,或者根本就是同一人?但從聿修那裏傳來的消息,數年之間,江湖中不少人稱爲一個半張臉紅、半張臉白的紅衣人所救,“白紅袂”其人,並非僞裝,而且行事作爲大有俠風,和白南珠所喬裝的癡情女子“白紅梅”大不相同。
但這一位隱俠,爲何要無緣無故給他一記耳光?
正在此時,春風庭院花廊路口走入一人,白衣如雪,腳步搖搖晃晃,正是白南珠。上玄不待氣息調勻,一掌對他劈去,喝道:“白南珠!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