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四張紙 (第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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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李蓮花正在思索如何解釋自己既法力高強、又非虎精所變,既沒有謀害那李大人,也沒有殺死這尚大人,卻聽不遠處凌亂的步履聲響,有不少人快步而來,正是追蹤逃獄重犯的大內高手。方多病眼見形勢不妙,劉可和趙尺二人顯然已認定李蓮花乃是兇手,而背後大批人馬轉眼即到,此時不逃、更待何時?當下一把抓住李蓮花的手,沿着來路狂奔而去。
“啊……”李蓮花尚未思索完畢,已被方多病抓起往東疾奔。方多病骨瘦如柴,不過百斤上下,那輕功身法自是疾若飛燕,輕於鴻毛,江湖上能快得過他的寥寥無幾。他抓着李蓮花狂奔,兩側屋宇紛紛而過,身後的吆喝之聲漸漸遠去,過了片刻,方多病忽地醒悟,瞪眼向李蓮花,“你居然跟得上老子?”
李蓮花溫文爾雅的微笑,“我的武功一向高強得很……”方多病嗤之以鼻,“你小子武功若是高強得很,老子豈非就是天下第一?”兩人飄風逐月般出了京城,竄進了一處矮山,一時半刻禁衛軍是摸不到這來的,方纔停了下來。方多病探手入懷,將方纔撿到的那染血的紙條攤在手心,“死蓮花,尚興行之死絕對有玄機,他已經見過皇上,什麼都說了,爲什麼還是死了?”李蓮花仔細的看了那紙條,“那隻說明他雖然說了,但皇上並沒有明白,或者說他雖然知道其中的關鍵,自己卻不明白,只有殺了他才能讓人放心。”方多病躍上一棵大樹,坐在樹枝之上,背靠樹幹,“我爹說,皇上和趙尺幾人的確談了極樂塔,不過趙尺說當年他們被王公公丟進一口水井,卻只有魯方一個人在井底失蹤,魯方去了何處,他們並不知情。”李蓮花詫異,“魯方在井底失蹤?那……那井底都是水,如何能失蹤?”方多病聳了聳肩,“在井底失蹤也就罷了,我爹說,當年極樂塔其實已經建成,卻在一個狂風暴雨之夜突然消失……一座佛塔都能憑空消失,一個大活人在井底失蹤有什麼?說不定井底有個洞,那不會水的沉下去自然也就消失了。”李蓮花欣然道,“這說得極是……想那佛塔底下若是也有個洞,這般沉將下去自然也就消失了……”方多病一怔,怒道,“老子和你說正經的,哪裏又惹得你胡說八道?現在尚興行也死了,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劉可和或趙尺,那可是兩條人命!你想出來兇手是誰沒有?”李蓮花道,“這個……此時尚是青天白日,想那千年狐精白虎大王都是出不來的,禁衛軍既然在左近活動,卜大人也是不遠,劉大人或趙大人一時半刻還不大危險。”方多病瞪眼問,“是誰殺了他們?”李蓮花張口結舌,過了半晌道,“我腦子近來不大好使……”方多病越發不滿,悻悻然道,“你就裝吧,裝到劉可和和趙尺一起死盡死絕,反正這江湖天天都在死人,也不差這三五個。”李蓮花啞口無言,過了半晌,嘆了口氣,自地上拾起根樹枝,又過半晌,在地上畫了兩下。
方多病坐在樹上,遠眺山林,這裏是京城東南方向,遠眺過去是連綿的山巒,夕陽若血,漸漸西下,那金光映照得滿山微暖,似重金鎏彩一般,他突然道,“死蓮花。”
李蓮花不答,拿着根樹枝在地上畫着什麼。
方多病自言自語,“以前老子怎麼不覺得這景色這麼蕭索……”他突的發覺李蓮花剛纔竟不回答,瞪眼向下看去,“死蓮花。”
李蓮花仍然不答,方多病見他在地上畫了一串格子,也不知是什麼鬼,問道,“你做什麼?”
李蓮花在那一串格子之中慢慢畫了幾條線,方多病隱約聽到他喃喃自語,不知道念些什麼東西,當下從樹上一躍而下。他輕功極佳,一躍而下便如一葉墜地,悄然無聲。李蓮花居然也宛若未覺,仍對着地上那格子喃喃不知道念些什麼。方多病站在他身邊聽了半日,半句也聽不懂,終於忍無可忍,猛地推了他一下,“你做什麼?唸經麼?”
“啊……”李蓮花被他一推,顯然嚇了一跳,茫然抬起頭來,對着方多病看了好一會兒,方纔微微一笑,“我在想……”他頓了一頓,方多病差點以爲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自己剛纔在念什麼,卻聽李蓮花道,“兩件輕容、一支玉簪、掛在木橋上的繩索、倒吊的李菲、離奇而死的王公公、四張紙條、被割喉的李菲、被割喉的尚興行、十八年前失蹤的魯方、十八年後發瘋的魯方……消失的極樂塔,這一切必然是有所關聯。”方多病不知不覺點頭,“這當然是有關聯的,沒有皇上召見他們要問十八年前的事,他們自然也不會死。”李蓮花道,“皇上只是想知道極樂塔的遺址,而他們十八年前只是被沉入了一口井,無論那口井是否干係一百多前極樂塔的舊址,十八年前那口井下,必然有隱祕。”方多病的思路頓時明朗,大喜道,“正是正是!所以要清楚這幾個人爲什麼會死,還是要從那口井的井底查起。”李蓮花卻搖頭,“那口井在哪裏,本就是一個死結。皇上要這個答案,趙尺和尚興行卻給不出來。”方多病頓時又糊塗起來,“井不知道在哪裏,魯方又發瘋,兇手沒留下半點痕跡,要從哪裏查起?”
“兇手不是沒有留下痕跡。”李蓮花嘆了口氣,“兇手是留下了太多痕跡,讓人無從着手……”方多病瞪眼看着李蓮花,“太多痕跡?在哪裏?我怎麼沒看見?”李蓮花極溫和的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道,“兩件輕容、一支玉簪、掛在木橋上的繩索、倒吊的李菲、離奇而死的王公公、四張紙條、被割喉的李菲、被割喉的尚興行……”方多病一個頭頓時變兩個大,頭痛之極,“夠了夠了,你要算這些都是痕跡,那便算兇手留下了許多痕跡,但那又如何?”李蓮花抬起食指微微按在右眼眼角,“我在想……兩件輕容,一支玉簪,說明在這謎團之中,有一個干係重大的人存在……”方多病同意,“不錯,這衣服和玉簪的主人一定和兇手又莫大關係,說不定他就是兇手。”李蓮花執起方纔的樹枝,在地上畫了那玉簪的模樣,“輕容和玉簪都是難得之物,此人非富即貴,但在外衣之外穿着數件輕容,並非當朝穿着,當是百年前的風氣。”方多病嚇了一跳,“你說這衣服的主人其實是個死了很多年的死鬼?”李蓮花沉吟了好一會兒,“這難以確定,雖然如今很少有人這麼穿衣服,但也難說這樣穿衣服的就一定不是活人。”他想了想,慢吞吞地道,“只是這種可能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