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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琴亦知道事不宜迟,挣扎着起身去拿放于榻边的干粮清水,却终于软到。
铁帅重又伏下身子,将一张饼子撕成小块,送到红琴的嘴边。当望见红琴腕上包扎的纱布时,他的目光似乎温柔了一些。
红琴吞下饼子,缓缓道:你想过没有,就算完成了你的大业,又有什么好处呢?
铁帅默然半晌,取下头盔。
那是一张英俊沉稳的脸,眉飞入鬓,灿目若星,方面隆鼻,下颌宽广,只是一道足有七寸长的刀痕从左至右划过整个面庞,那道刀痕似是年代已久,深陷于面容中,便若长在脸上一般,既平添一份坚毅,却也给人一种邪异的感觉。
铁帅望也不望红琴惊诧的神色,自顾自地道:这是我才出生的时候留下的伤,已经陪了我几十年了。
红琴呆了一会,下意识地问:怎么留下的?
铁帅叹了一口气,眼望帐顶:那时的草原上战火连绵,我新婚的母亲被另一个部落的人抢去,做了别人的妻子,九个月后生下了我,抢他的男人要杀我,说我是别人的杂种,要不是母亲护了一下,只怕这一刀已把我割成两半了。他的语气平缓,就似在说别人的事:只怕连我母亲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孩子。但我七岁时便离家出走,只为了不叫那个人父亲。
红琴微微一颤,抢人妻子,残杀幼子,这在草原上本是平常无奇的事,但真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面前,却还是让人禁不住寒心。想到铁帅幼年时定也是吃了不少苦,心头不由浮上一丝恻隐之情:后来你再见过你母亲吗?
铁帅摇摇头,重又戴上头盔,刹时似乎又恢复为那漠然的千军统帅,淡淡道:过了二年,那个部落就被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