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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蔚寧和鄧寬頗有緣分,幾乎一見如故似的,周子舒冷眼旁觀着,覺得那高崇人品如何不說,便是教育徒弟和女兒的功夫,便不錯,那高小憐跟在一邊,偶爾插言,年紀輕輕的那麼個女孩子,言談舉止竟也十分得體,她和顧湘差不多的年紀,可卻絲毫不聒噪,也不嬌縱,有禮有節.
溫客行忽然嘆了口氣,感慨道:"我家阿湘要是也能有高小姐這樣的人品,我便是死也瞑目了."高小憐回過頭來溫文爾雅地對他一笑,說道:"溫大哥過獎了."周子舒嗤笑一聲,低聲道:"高小姐是高大俠的女兒麼,顧湘......其實也是個好孩子,只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罷了."溫客行正色道:"阿絮,高小姐是好,我說句實話而已,不過你也並不要嫉妒喫醋......"高小憐立刻十分尷尬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忙緊走幾步,追上了鄧寬和曹蔚寧,周子舒和溫客行便落在了後邊.
周子舒輕笑一聲,壓低聲音道:"溫兄,在下有一事不明------你說我們進去的時候,爲什麼那方不知的屍體是衣衫不整的呢?據我所知,那位方兄可不是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溫客行伸手托起下巴,思量了片刻,問道:"你的意思是,喜喪鬼看上了那方不知,欲與他行那不軌之事,遭到拼死抵抗,不遂,於是怒而殺人?"言罷他還搖頭晃腦地嘆氣道:"真是自古美人多薄命."周子舒面無表情地說道:"溫兄真是太有見地了,在下還以爲是那兇手是爲了方不知身上的什麼東西,才殺人搜身的."溫客行嗆了片刻,裝模作樣地點點頭:"也有些道理."一偏頭,見周子舒正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只聽周子舒問道:"溫兄身上,那日除了少了個荷包,可還少了什麼別的東西?"溫客行直視着他的眼睛,坦白地說道:"有,荷包裏銀錢都在,琉璃甲卻不見了."周子舒臉上漸漸沒了笑容,那雙眼睛像是冰水洗過一樣,黑沉沉的冷,溫客行卻好似渾然不覺,依然言笑晏晏.
半晌,周子舒才低聲道:"溫善人,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這可該怎麼說?"溫客行默然,正這當,前邊曹蔚寧和鄧寬提到了周子舒似乎身體抱恙的事,鄧寬纔要回頭問問他,深夜趕路喫不喫得消,用不用再僱一輛馬車,一眼望去,卻見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異常.
溫客行臉上沒了笑容,周子舒的眼中似乎閃爍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鄧寬便覺得奇怪,纔要出言詢問,只見溫客行似乎忽然笑了一下,出手如電一般地捏起周子舒的下巴,低頭便親了上去.
鄧寬於是目瞪口呆地站了一會,畢竟是大家風範,半晌,才風燈凌亂地轉過頭去,故作鎮定地對同樣目瞪口呆的高小憐和曹蔚寧道:"既然......既然如此,我們四人便先行一步,先行一步吧......"可惜一不留神,竟連人數也數錯了.
直到三人頭也不敢回地跑遠了,周子舒這才掙脫了溫客行的鉗制,狠狠地在他小腹上打了一拳,臉色冷了下來:"溫兄,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溫客行彎着腰,捂着肚子,臉上還帶着那股子看着讓人心裏略微有些不舒服的笑意,低聲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阿絮,你弄錯了吧?"周子舒冷冷地盯着他.
溫客行慢慢地直起腰來,在半夜一片靜謐的大路上,宛如嘆息一般地低聲道:"琉璃甲中,可能有絕世武功,可能有敵國之寶,誰不想要?"他無聲地彎彎嘴角,眼角卻沒有笑紋:"那方不知雞鳴狗盜之徒,做事全憑一己私慾,凡事看上的東西,便連人家的救命錢也不管不顧,出手就拿,他不想要?那喜喪鬼,作惡多端,被逼無奈入了鬼谷,多年來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他不想要?你不想要麼?你嘴裏說着積德行善,無非怕下黃泉有那十八重地獄等着審你前世今生做得那些個虧心事,我問你,若有那麼個東西,叫你從此天下無敵,不怕半夜三更鬼敲門,你不想要麼?"周子舒極緩極緩地搖搖頭,嗤笑道:"我本就不怕半夜三更鬼敲門."言罷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大步往前走去.
溫客行表情晦暗不明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忽然又笑了起來,說道:"周聖人,桂花釀的味道,真是不錯."周子舒想假裝沒聽見,卻還是忍不住抬起袖子,狠狠地擦擦嘴,心裏罵道:溫客行,你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