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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新墳都是已故的村民。”
中年人指着東邊道:“東邊的新墳埋着的都是我們村裏的人。”說到這裏,不情不願的往西努了努下巴:“那裏埋的是七個作孽的惡人。”
天上道:“原來如此。”心中深嘆:“遭此無妄之災,九牧人卻仍以德報怨。”再問:“那那些惡人共有多少,又是怎麼退走的呢?”
“算上騎着飛獸的,那羣惡人整整有二十個。”中年人本不願細說當時情形,可一見到那些惡人的墳墓,想到如此惡人殘殺無辜還能入土爲安,好覺堵得慌,此刻趁天上發問,正好講說以解內心深處之忿忿不平,接着道:“二十個惡人身穿血紅色獸皮,無不身懷異術,其中數四個騎着飛獸的最是厲害。四人有兩個手拿不斷滴血的尖錐,一個老是眯着雙眼,一個老是低着頭,另兩個拿血紅色的刀刃,一個捲髮,一個光頭。他們的胸前都有一個‘人’字,可所作所爲卻毫無人性。每一次出手,都是血絲亂舞,光看那景象都十分駭人,更不用說被血絲纏住的人多麼痛苦萬狀。村子裏都是普通老百姓,哪有還手之力?他們毫無顧忌地殘殺取樂,整個村莊有一大半都被燒燬。我們想逃也無處可逃,一個接着一個被他們抓來圈在一處。一個多時辰裏,他們殺害了三十一個村民,當然,這其中並沒有我。但是,我不知該說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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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看到中年人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多少猜出一些,表情隨之更爲凝重。
因爲這份顫抖,中年人不得不停下勞作,拄着鋤頭平靜道:“我今年四十五歲了,也算經歷過上古戰亂。但是,從沒見過這樣殘忍的事情。”說着,聲音壓抑下來:“那些惡人不讓我們轉頭或者閉眼,逼我們眼睜睜看着,非要我們看着他們活飲人血,生啖人肉。目睹相識的鄰居甚至親人成爲他們的腹中餐,這樣的場景誰能承受?”說到這裏,情緒已壓抑不住,吞聲道:“在那一瞬間,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歇斯底里的哭喊聲,讓燃燒的房屋都倒塌了,都倒塌了!在場多少村民頭髮上指,目眥盡裂,可這樣的痛苦卻讓那些惡人開懷大笑,他們毫無節制地重複着,割,剁,撕,咬,想方設法用更爲殘忍的手段折磨着死者、半死者與倖存者,以換取他們更爲享受的放肆狂笑……”這時,他的嗓子因已有些啞,不得不平靜一下,儘量平靜道:“終於,有些婦女小孩被嚇得不敢再看,但惡人們絲毫沒有憐憫之心,也沒有因爲是婦孺就網開一面。那個光頭的惡人沒有眨眼,就在談笑揮手之間讓沒有好好看着的人四分五裂,以此血肉模糊、肢體橫飛的殘忍警告村子的每一個人,無論是誰,也必須好好地、仔細地看下去!就這樣,他們不斷繼續着這令人肝膽盡裂的惡行,發泄着他們不知來自何處的怒火,盡情彰顯着他們的毫無人性。可是他們卻還一個接一個輪流着喫喝,輪流着指看,喫喝的惡人在享受着,指看的惡人也在享受着。我不能看着街坊鄰居、親人好友的痛苦掙扎,可又不能轉頭閉眼,只好盡力以餘光去看那站立一旁欣賞的四位惡人。我看到了那老是眯着雙眼的和老是低着頭的惡人昏昏沉沉,不發一言,可卻偶爾側耳傾聽,滿意點頭,看到了那捲發的和光頭的惡人十分倨傲,沒有一刻安靜,不住大吼大叫地指點、手舞足蹈地筆畫……他們在享受,他們要享受,享受建立在他人身心之上的痛苦,享受我們從無助到絕望,從絕望到崩潰,從奔潰到生不如死……”這一段話,他的聲音從起初的平靜又到高亢,直到最後,那種無力感讓他又平靜下來,可重述這一幕,使他竟當着陌生人的面哽咽起來。
天上知道天魔爲何要生啖血肉,因爲“生啖血肉”是天魔血煞術法之嗜血以煉的基礎術法。藏起十分自責,壓下萬分痛恨,開口道:“老哥,你要相信,總有一天,那些惡人會受到懲罰的。”
中年人也如此盼望着,聽天上替他說出,淳樸的他便十分感激,不住道:“謝謝,謝謝。”深呼吸一口氣,他漸漸平復下來。“在殘殺了三十一人後,光頭惡人和捲髮惡人似乎發現了什麼,騎着飛獸望東北方向的雪山而去。就在他們離開的同時,傲雪門的人來了。”天魔發現的自是仁賢沖霄不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