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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深吸一口氣,擠出抹淡然灑脫的笑來:“驅蠱之音記住了沒?剛纔看你不舒服,我再吹一次,一定要記住啊!” 看着這樣的歐陽,孤行少突然緊張起來,他隱約覺得,自己即將要失去什麼了。 歐陽解下帶血的衣衫遞給孤行少:“丟到那堆白?蠱頭上。” 孤行少一把抓住歐陽臂膀,寬了外衫的歐陽渾身上下只餘一件抹胸裙,沒有衣料的遮擋,肌膚相觸的一瞬,二人同時一震,儘管略有唐突,但孤行少不敢放手:“你要幹什麼?” 他問得近乎是小心翼翼。 “別擔心,總得解決了這些小東西,不然我們怎麼出去?”歐陽道,儘量使自己的語調雲淡風輕一些。 “你要幹什麼!”孤行少執着再問。 他預感事情不簡單,縱他功法卓絕,可是控蠱一途卻實在一竅不通,是以總怕被歐陽糊弄了。 也正因他一竅不通,所以歐陽糊弄起來,他也辨不清真僞:“我再試最後一次,驅蠱之音三章齊奏,若還不行,便只有靠你了。” “好,你奏。”孤行少答道,卻依然抓緊歐陽不鬆手。 歐陽失笑:“那你要先把衣衫丟到白?蠱頭上,我有用的。” 衣衫上什麼都沒有,除了幾團血污,孤行少拿捏不準歐陽是否有所欺瞞,於是隨手將外衫掛到柳枝上,就勢一折,掰斷一截柳枝,再信手將裹着柳枝的外衫擲入蠱羣。 孤行少這一擲用了十層功力,柳枝入地,亭亭不倒,撐着外衫旗幟似豎了起來,周遭白?蠱被無形氣浪掀翻,紛紛翻出白肚皮,一動不動了。 歐陽默默吞了口唾沫,總感覺孤行少這一擲有些泄憤的味道。 “你這樣拉着我,我沒法兒吹奏了。”歐陽小聲道,其實還是可以吹,但她想擺脫他。 孤行少怎會不知是歐陽的推脫之詞,卻也不揭穿,繞到歐陽身後,從後將歐陽環抱住。 “本座覺得你有事隱瞞,要麼你老老實實坦白,要麼你便這樣吹吧。”孤行少無賴道。 歐陽越是這樣,便越印證他的預感,孤行少鎖緊歐陽腰身,如此,不管歐陽做什麼,都別想撇下他。 歐陽幽幽嘆了口氣,催促道:“那你將柳蕭拿出來,跟着我學。” “你故意的是不是,”孤行少悶聲道,想借學蕭讓他鬆開,天真,“本座不舒服,不學。” 眼看着蠱羣雜沓而下,直奔插柳衣衫處,若是再不施術,不等蠱王現世,他們都得葬身蟲腹了。 歐陽無奈,就着被孤行少環抱的姿勢起奏。 前章魅音蠱惑,歐陽奏得纏綿悱惻,內勁鋪開,蠱羣的衝勢爲之一扼; 中章肖音迷離,歐陽奏得錯綜縹緲,脣線上血珠滾落,異香再起,羣蠱躁動。 兩章樂譜,歐陽首先控住了蠱蟲,再以毒血作引,因着被孤行少擲出去的衣衫上血跡濃一些,還成功迷惑住了蠱蟲,順利將誘餌目標嫁接到了衣衫上。 二章臨近終末了,可孤行少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歐陽心一橫,只能再對不起孤行少一次了。 末章殺音,歐陽陡然拔高了聲量,吹奏也越漸急促,蠱羣有感凜然殺機,殺性爆衝,孤行少便被殃及池魚。 “唔。”孤行少猛覺心口絞痛,裏頭的東西陡然翻騰起來,痛感來得太快太猛,孤行少竟沒能忍住。 按理說他運功纔將之壓下,哪怕又甦醒,也不該這般暴躁,仿若到了圓月之夜,要爆心破體一般的折騰。 孤行少以掌成拳,重重抵向心口,冷汗涔涔而下。 歐陽要的就是他鬆手的這個機遇。 “對不起,本來不用如此的,是你拉着我不撒手,我沒辦法纔出此下策的,”歐陽將孤行少扶靠到樹幹上,“你先歇一歇,我馬上就回來。” 言罷,歐陽翻身再上樹冠,孤行少從稀稀落落的葉縫中勉強得見她的身姿,只能想到八個字來形容——輕軀鶴立、將飛未翔。 末章殺音再起,已不復方纔的殺機四伏,若不是孤行少能分音辨律,斷是不會信這竟是同一章曲譜。 曲意有變,孤行少的絞痛也不再猛烈,可也並沒有好多少,他想站起來,想去歐陽身邊,卻是不能夠了。 殺音現,斗室絕。 歐陽眺望着山谷斗室,四面八方的蠱蟲聞風而動,團聚而來。 谷中異香陣陣,濃郁撲鼻,孤行少深鎖了眉,他越來越不清楚歐陽要幹什麼了。 最後一個尖銳的尾音奏畢,歐陽翩然落到孤行少身側,握在手中的柳蕭,血跡斑斑。 “我回來了。”歐陽連氣息都沒來得及喘勻便道。 她說“我馬上回來”,她說“我回來了”。 原來,自己的擔憂她都知道。孤行少眼神一閃,突然有些難爲情。 “驅蠱之音,你記住了嗎?”歐陽倒是不在意,現下要是不安撫好他,一會兒怕他又出手阻攔。 孤行少點頭,想撐着站起來,胸口立時襲來一陣絞痛。 歐陽趕忙上前扶住孤行少:“別動,你再歇一歇,我們還可以再休息一下。” 柳蕭的吹奏雖已結束,但驅蠱之音對蠱蟲的影響卻絲毫未有消退,柳樹下,蠱羣廝殺,由一開始的異類而食,轉變成了同類而食。 歐陽看着其中幾隻吞噬力明顯突出的,由它們激變的外形推測最終蠱王的形貌,三足的蟾蜍、尺長的檀尾蠶、八爪四目的伐命蛛……沒有蛇蟒之流,歐陽大大鬆了口氣。 樹下場景煉獄一般猙獰,沖天血氣在異香消散後暴起,令人幾欲作嘔。 “這樣血腥,你不怕?”孤行少問道。 “見慣了,就不怕了,”歐陽道,“且將它當做是屠場中宰殺牲口便是。” 孤行少挑眉,多新鮮的說法:“你倒是看得開。” “我娘說的,”歐陽笑道,“一開始我也怕,她就告訴我,我若不做這屠場的屠夫,便只能是場中的牲口。” “雖然冷血了些,但卻是實話。”孤行少道,蠱蟲多陰詭,確不能心慈手軟。 “冷血?”歐陽搖頭,“她的心腸更冷。” “大抵也是嚴格要求你吧。”孤行少道。 這說法歐陽無從反駁:“她想讓我活。”:王爺,休書請拿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