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當王動遇上劉靜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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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破陣》足足在上部《殺楚》完成了超過十年後才“面世”,真不好意思。由於這部書風評(尤其在中國大陸)最好,有評論家認爲是我“代表作”(之一),所以勸的、催的、警告的,這些年來,從沒間斷過,最是熱烈。有一次,在上海,跟周清霖、蕭強他們本要大展拳腳,搞第一家“武俠書店”,就擬用此書來“打頭炮”,並請我“剪綵”(雖然明知我一定開溜),眼看就要簽訂合約,但一拖又過了三年。最終,這部書是因爲方敏愉一聲令下,說:“麥先生本要請你在書展(香港一年一度香港會議展覽中心盛事)簽名,請你至少要交一部新書出來!”我想,我從不出席任何簽名會,但怎也得要交本書出來以報成輝、敏愉,沒辦法,這欠了場“知遇”之情,所以,花了五天,先趕出《破陣》上集,總算“及時”趕上書展尾期。既有了捲上,不能沒下卷,於是捲土重來,終於快馬加鞭,布了陣又破了陣。一直沒寫完的稿子,結果,就給麥先生、方小姐“逼”就“逼”出來了。中國大陸、臺灣、新馬,得悉“陣”絡攻“破”,馬上“落訂”要稿,大家居然都不怪我延宕出了十年大罪,真不好意思。
我還是有良知的。
知道歉疚的。
——有過必認的。
雖然,有時,不一定改。
回想起來,我又那麼開開心心,大顛大沛的過了十年,“大隱”了十年,也“玩”足了十年。子平、斗數、皇極經世箴言均說我:“遊戲玩耍,利在其中”,又說我“勤奮好玩”,——奇怪?勤奮、好玩,怎會連在一起說呢?但細想也就豁然:我是很努力的在“玩”也“玩”得很“自律”、“奮發”;遊戲人間,遊樂人生——何樂而不爲之哉!
我這十年來從不主動聯絡人,絕不主動接洽出版或任何有關攢錢的事(甚至也從不主動上網郵電,連信也沒回。一切譭譽,都不在乎,也不看,除非兄弟友好提供信息。博學堂的網頁是唯一暫時的例外,但也由皇冠提供,我只負責回話。——雖然,這情形隨時都會因我個人的轉變而變易,一笑),只跟喜歡的人在一起,見想見的人,跟一些圍內弟妹共遊天下、笑傲江湖,活得好不愜意,人生真是歡快的事啊……
決不是崖岸自高,恃才傲物。我一向膽大而不妄爲,恃才也不傲物。因爲談不上有大作爲,也沒有什麼值得傲的,“膽大”不過是一種知識與判斷,“恃才”也只是一種自信,我閒閒地放下十年,只是要試驗一下,在二十世紀末九十年代的功利主義現實社會里,一個完全自由自在、保持風格良知的中文作家,在完全沒有背景、人事、關係、請託、吹捧、宣傳下,是否可以活着?是不是可以活得好?這一點,我很高興已有了答案。然後,我又可以重新出發到另一個目標和彼岸。
當然,這樣的日子過得滿滿的了,也會霍然之間用另一種方式捫一個臉來一個變重新過活。我在十至二十歲時,在大馬過得很“剛擊道”;二十至三十歲,在臺灣過得非常“神州社”,從三十至四十歲,在香江十分“自成一派”,往後?我自有一番“新面目”。人生,就是要過得多采多姿之餘,還要不枉此生,做些對人對己都有交代、可以交代的事。
一直都極喜歡古龍的《歡樂英雄》,因爲寫得在苦中作樂、悲中見喜、挫折中充滿飛揚、險惡中洋溢豪情。書中的人很像我和我那些朋友,連遭遇也似。特別喜歡王動。他不動時很懶,很沉靜,很耽於逸樂,但一旦動時,有需要他“動”的時候,他比誰都快、都動、都激越飛揚!可能因爲我也懶,也所以特別喜歡他,曾經爲這個書中人物想象出他的一場愛戀(書中他的愛情寫得並不令人十分深刻,像他這樣一個人物,有點可惜),結果,我自己的生命中卻遇上十分“流動’’的舞者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