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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調冷冽地呵斥:“少自作多情了,我傾慕誰也不可能傾慕你!”沈遲意:“…”至於麼,一副被她強上了的樣子。她還想說話,衛諺已跟身後被鬼攆似的,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沈遲意抱着經書回了自己的屋裏抄寫一下午,覺着差不多能應付差事了,這才略用了些素齋便歇下了。方丈給每個人都配了個獨立的小禪房,所以她每天不光要抄經,還得去自己的禪房裏對佛祝禱。沈遲意還是頗爲敬業的,拿着側妃的工資,趕早便去了禪房拜佛,禪房裏有煮好的茶水和溫茶的爐子,清澗還是覺着有些冷,又怕她凍着,轉身要去給她取一件披風過來。沈遲意誦經之後覺着有些口乾,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忽覺着茶水味道不太對,這茶裏帶了些特殊香氣,味道也比平常喫的苦澀一點。她心頭一動,連忙把茶壺裏的水全倒入桶裏,又立刻轉身要離開禪房,沒想到她推了推門,發現禪房的門窗不知何時已經從外被鎖死了!有人要對她下手。沈遲意第一反應是衛諺,但轉念想到衛諺應該不會用這麼下作無聊的手段,她定了定神,正想呼救,禪房的暗間忽然傳出一聲響動,接着便是男人沉重的喘息聲。禪房分爲明暗兩間,明間供人蔘悟拜佛,暗間則是讓人休憩的地方,裏面放了一張短榻,暗間本來是沒人的,這男人是從哪裏來的?!就這麼一轉念的功夫,暗間裏的男子已經跑到了明間——這人居然是薛大郎,上回在月之洲調戲過沈遲意的那個!薛大郎好似被人下了藥,神志已有些不清明,渾濁雙眼裏滿是色慾,他見着沈遲意,恍惚了一下才道:“沈姑娘?”他面露狂喜:“我莫非是在做夢?!”沈遲意壓住反胃的感覺,神色微肅:“公子不是要在做夢。”她特意壓低了聲音,讓語調森然起來:“公子這是被人算計了,我如今是瑞陽王側妃,公子被人下藥和我共處一室,若是被人發現了,公子焉能有活路?”薛大郎似乎恢復了些神志,聽她這麼說,面露猶豫,但他不知被人下了什麼藥,萬蟻噬心般難受,神志很快模糊,向着沈遲意撲過來,嘴裏含糊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能和沈姑娘共度春宵,我就是死也甘願。”沈遲意稍稍抗拒了一下,很快鎮定下來:“既然如此…”她微微一笑:“公子先閉上眼睛啊。”這一笑當真令人神魂顛倒,薛大郎瞧的愣神,下意識地閉上眼。沈遲意微涼的手指搭上他眼皮,然後重重一按…“啊!”薛大郎慘叫了聲,雙眼瞬間腫了起來,一時不能視物,口中一邊叫罵一邊去逮沈遲意。奈何這時候房門鎖着,禪房外的侍衛也似乎被打發走了,這裏無人來管,沈遲意只得左右躲閃,心裏急急想着辦法。她順手抄起桌上的青銅香爐,就要給薛大郎來一下狠的,這時一個身影破窗而入,就聽‘咔擦’幾聲脆響,薛大郎的胳膊便軟軟垂下,他痛的慘叫了聲,直接從破開的窗戶翻了出去,踉蹌着跑了,跌跌撞撞不知跑到了哪裏。衛諺暫沒去追他,先看了眼沈遲意,見她衣裳凌亂,不過卻還算完好,他神色這才稍稍一鬆,忍不住問:“你沒事吧?”沈遲意這纔看清來人,驚愕道:“世子?你怎麼會…”她沒想到來人居然是衛諺,更沒想到衛諺居然會對薛家人下這般狠手。衛諺眉梢眼角都罩着寒意:“我剛纔瞧他有些不對,便跟了過來。”若是他晚了一步,那沈遲意…薛大郎看着是跑出禪房了,但是又能跑到哪兒去呢?他絕饒不了薛大郎和設計這個局的人!他拉住沈遲意的手臂:“我先帶你出去。”沈遲意還沒說話,院外林側妃拔高的嗓音傳了進來:“沈側妃荒淫無恥,在禪房與人暗中私會,給我進去,把那對兒不要臉的姦夫□□拿出來!”沈遲意麪色一寒,瞬間明白了,這是林側妃做的局。是她疏忽了,這些天沒顧得上林側妃。衛諺面色也是冷沉下來,正要推門出去,被沈遲意一把扯住,急急道:“世子別衝動,咱們先想法暫時避開。”薛大郎這個活生生的人證跑了,兩人現在衣衫不整,瑞陽王本來就疑心她和兩個兒子不清不楚的,要是讓林側妃和她帶來抓姦的那麼多人看見沈遲意和衛諺在一處,那還得了?別的不說,就衛諺單獨出現在她禪房這事兒,沈遲意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她就算解釋衛諺是來救她的,有人會信嗎?而對林側妃來說,這可是大喜事,她照樣是來抓姦的,只不過抓姦的對象從沈遲意薛大郎,變成了沈遲意和衛諺,那瑞陽王估計想殺了沈遲意的心都有了,要整治林側妃以後機會多得是,但絕非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