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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陽王今日也是一身郡王正服,配合上他那張風韻猶存的老臉,瞧着還挺像回事的。他看見沈遲意,有些奇特地笑了下:“這二品側妃常服,果然極襯遲意。”他話裏似乎帶了深意:“側妃穿着可還舒坦?”沈遲意覺着他這話問的奇怪,謹慎答道:“常服是按身量定製的,自然舒坦。”瑞陽王突然攥住她的手,小指摩挲她的掌心,帶着那縷笑問了句:“不知這側妃常服,比之世子妃常服又如何?”沈遲意心頭一跳:“王爺何出此言?”瑞陽王笑了笑,眼睛堆砌出細細紋路:“沒什麼,有感而發罷了。”前些日子他有意馴化沈遲意的剛烈脾氣,故意冷落她,下人都見風使舵暗中剋扣她份例,他不光默許此事,甚至還吩咐管事推波助瀾,加深對沈遲意的苛待,在瑞陽王的設想裏,她每天該過的比下人還不如,很快就會來找他搖尾乞憐,再不敢生出二心。誰知道竟有人在暗中庇護她,不光讓她的份例和之前差不多,下人也一個個恭謹得很,沒人敢去她面前顯眼冒頭,這也是沈遲意沒覺着前些日子有多難過的原因之一,——而在王府裏,能有這般能耐權勢的,除了衛諺不做第二人選。瑞陽王無端感覺到了惶恐,不光是因爲和兒子瞧上了同一個女人,更是因爲,他感受到了長子無孔不入的強大,好像這個王府已經漸漸脫離他的掌控了,這讓他無法不驚恐。所以,他這些日子才強撐着病體,有意和衛諺爭權,而作爲父親,他面對兒子時總是有極大優勢的,這也給了他不少底氣。沈遲意心念微轉,忽然眉毛一豎,冷冷道:“王爺怎麼無端生出這種感慨?莫非是疑我和世子有什麼?!”她說着就要扯下身上的側妃常服:“既然王爺疑我,那我自行求去便是!”瑞陽王沒想到她居然敢直接挑明瞭說,更沒想到她先一步發起火來。這般厲害脾氣…他居然給沈遲意發作的心虛,忙換出笑臉:“遲意何出此言,我是想到世子一直沒有成親,這才感慨一句罷了,遲意可勿要多心。”沈遲意這才緩了緩臉色,扶着他上了車輦。瑞陽王大話說的厲害,在軍演臺上吹了一會兒冷風,已經是面如土色了,衛諺和祁陽王忙讓人把他扶了下去,然後他才宣佈:“開始吧。”底下軍演場上,很快有兩列將士很快驅趕着兩隊西戎奴隸出來,這也是每年軍演的慣例了,這些西戎人本來是戰場上的俘虜,每年軍演大比開始的時候,就會這驅趕這些西戎戰俘上臺,把他們分成兩隊逼着他們廝殺,最後的勝者能獲得自由和些許銀兩,勝者繼續格鬥,直到死爲止——這般用西戎人的血爲將士大比做個開場,謂之‘暖場’。拋開民族觀念不談,沈遲意一個正經在紅旗底下長大的好孩子,實在見不得這般胳膊腿兒亂飛的血腥場景,有些不適地側了側頭,偏偏她這時又不好提前退場。衛諺不動聲色地瞟了她一眼,讓人給她換上一盞清心寧神的飲子。沈遲意目光往場上敷衍的掃了一眼,落在關在西戎奴隸的囚車上,目光忽然凝住了。——那囚車上居然有她認識的人!她幾乎懷疑自己眼花,凝神看了半晌,才終於確認,囚車上那人居然是他們沈家原來的暗衛!沈遲意麪露震驚,幾乎合不攏嘴。那樁軍械案一出,許多沈家族人都受了牽連,所幸朝廷有規矩,大臣犯案一般不會牽連外嫁女,但未嫁女並不在免罪之列。而當時沈家只有原身和她一位極親近的堂姐是未嫁之身,沈遲意那時候還沒穿過來,原身難得做了一個頗爲正確機智的決定,她請求那個忠心耿耿的暗衛把沈堂姐護送到登州的遠房親戚家,而原身是沈家嫡系,自然不能輕易離開,就是她想走蜀中的大小官員也不會同意,便只能留下爲家裏的事情奔走。可現在到底是出了什麼岔子?爲什麼這個護送堂姐的暗衛會被當成西戎奴隸?她的堂姐呢?堂姐沒了暗衛保護,又會流落到哪裏?沈遲意現在已經逐漸融合的原身的記憶和感情,再受不得失去至親的打擊,她死死盯着囚車裏的暗衛,這時囚車大門已經被打開,兩邊準備着要開始廝殺了,她掌心微微冒汗。她急於知道堂姐如今的下落,便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轉向衛諺:“世子確定場下的都是西戎奴隸?”衛諺漫不經心瞥了她一眼:“都是戰場上擒獲的,你說呢?”那暗衛因爲身手了得,很快被幾個人瞧見圍攻。沈遲意垂眼道:“當中有一個,長得很像我昔年故人,世子能否把人帶上來,讓我見一見?”她又補了句:“那奴隸就算我買下的,想要什麼,世子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