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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遲意忙安撫她:“別怕,你現在安全了。”沈若渝苦笑了下,語氣低弱無力:“哪有安全不安全的呢?除非我死,否則這輩子都不能逃得出西戎了…”她渾身倦怠無力,略說了幾句之後,又半昏半醒地躺在了牀上。……衛諺暫時返回不了營地,便在帳子裏和周釗議事,就在這時,帳子外有人報道:“世子,西戎使節求見。”衛諺眉心微動,並沒有直接叫西戎使節進來,淡淡問道:“什麼事?”帳子外的護衛回答:“使節說,他的小夫人因爲地動,走失在這附近,懇請世子派人幫他一道找尋,還說若是世子瞧見了他那位夫人,務必及時告知他,他必有重謝。”衛諺手指彈動,淡道:“請他稍待片刻。”他臉上掠過一抹極怪異的神色,直接起身,去了後面的帳子。沈遲意正在柔聲安撫沈若渝,衛諺也並不隱瞞,一進來就直接道:“阿多那在找你這位堂姐,現在已經找到我頭上了。”哪怕是混沌中,沈若渝聽到阿多那這個名字都不由身子發顫,嘴裏喃喃地說着胡話。沈遲意忙輕拍她安撫,又扶着她躺下,這才起身道:“世子,借一步說話。”衛諺挑了挑眉,跟着她走出了帳子,沈遲意這才直言道:“世子,萬不能把我堂姐交給阿多那。”衛諺神色不見喜怒,淡淡問她:“爲什麼?”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阿多那對你那堂姐倒似喜愛得緊,若是不上心,他也不會來舔着臉向我討要了。何況他這次來是爲了和魏朝和談,化干戈爲玉帛,若是他知道我私扣下了你堂姐,一個鬧不好,蜀中和西戎又得戰火連綿。”沈遲意知道他說的有些道理,忙道:“豈會?那西戎王子又不是沒長腦子,怎麼可能因爲一個女子挑起兩邊戰火?”“但依然有風險。”他又瞟了她一眼,又露出那種微微譏誚的神態:“更何況她是沈澤的侄女,我憑什麼爲她擔這個風險,收留於她?”沈遲意知道此時不能猶豫,果斷道:“若我有法子,能讓世子免於擔這份風險,只用對我堂姐提供庇護,直到西戎使節團離開蜀中呢?”衛諺挑了下眉:“哦?”沈遲意毫不猶豫地道:“可以在附近找一具身量和我堂姐相仿,但面容損毀腐爛的女屍,讓它換上我堂姐的衣裳,把這具屍體交給我西戎使節團,再告知他們我堂姐已經死於那場地動了,如此一來,只要我堂姐待到西戎使節團離開蜀中,世子便可放心了。”衛諺眼底掠過幾分驚異和激賞:“如果瞞不過他們呢?”沈遲意沉吟道:“反正屍首世子已經幫西戎人找了,哪怕他們發現什麼不對,世子只說不知,難道他們還敢搜查王府不成?再說就算他們真的要搜查,偌大蜀中,難道還藏不下一個女子嗎?”她頓了頓,又補了句:“這具屍首,只是讓兩邊都過得去的理由,他們若是相信自然最好,若是不信,我想他們應該也不敢不識好歹,爲了找尋一女子,將蜀中攪和的天翻地覆。”她說到這裏,突然放緩了聲調:“世子以爲呢?”衛諺靜默不語。沈遲意拒絕是在意料之中,但拒絕的理由,確實出乎他的意料,她一向聰慧,衛諺是知道的,若她是個糊塗愚笨的,衛諺自一開始也不會稀罕搭理她,更不會總是對她特別關照。但她這回不光洞明局勢,說話更是層層遞進,頗有條理,給的主意也是奇妙且大膽,她的急智讓他頗爲欣賞,每回在他想要剋制對沈遲意的欣賞喜歡的時候,她總是能輕易打破他的剋制。衛諺現在的心思已經不在交出沈若渝這件事上,他看着沈遲意,心頭一時頗爲錯雜,好像胸腔裏有什麼東西,在衝破理智的束縛。沈遲意見他長久不言,忍不住問道:“世子意下如何?這法子已經讓風險微乎其微了,難道世子還想把我堂姐交出去嗎?”衛諺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卻是一副認栽的表情:“要是我真的想把她交出去,壓根不會來找你商議。”若他想交人,直接強行讓人把沈若渝帶出來就是,根本不會過問沈遲意的意見,沈遲意也無力阻止。在他起身來尋沈遲意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厭惡沈澤,也不必跟他說沈家其他人無辜,沈家族人無辜,難道他冤死的五千將士就有罪了?沈澤戕害他們的時候也並未留手。所以沈氏族人命數如何,與他又有什麼關係?所以若是擱在以往,他絕不會如此幫着沈家人,更何況這是邦交大師,儘管沈遲意給了個絕妙的主意,可最簡單的法子,依然是把沈若渝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