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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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螃蟹從桌子上掉了下去，然而根本沒事，還蹭蹭蹭地朝着我繼續爬。我緊盯着那隻螃蟹，想着該不該躲一躲，可眼角的餘光卻發現，秦易似乎在一臉期待地看着我。那……我不能讓他失望是吧？於是我舌尖抵住上牙膛，一口氣沉到丹田，接着彎腰手指握成雞爪，“嘿”一聲一把抓住了那隻活蹦亂跳的螃蟹。我直起身，伸手把螃蟹拿給他顯擺，“怎麼樣？”他在顫抖！眼神閃避。我有些疑惑。難道……我連忙把螃蟹遞給那個小男生，同時和秦易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害怕螃蟹。”然後他又笑了，又笑了，還一直笑！居然又是憋笑憋得發抖，這是不是太過分一點了啊？我真的要生氣了！他一邊笑，一邊又和我道歉——彎腰作揖的那種。旁邊的小情侶都替他說話。我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原諒他啊，“快去給我拿喫的！”他於是笑着去了。蒸海鮮的東西真的很新鮮，而且秦易在挑這些東西的時候特別有天賦，拿回來的螃蟹都比隔壁小男生的大一些。他還特別有眼色，但凡我對桌子上哪樣東西多看兩眼，他就能端到我面前來。我是真的享受到了所謂的頂級服務！於是喫得心滿意足。就是有一點，我很久沒有去剪劉海了，於是總有頭髮絲跑到嘴裏。我用溼紙巾擦了擦手，從包裏翻出一個皮筋來，把劉海紮在了頭頂。然後秦易就又開始震動了。我簡直無奈了，“你到底要怎樣？”要不是不熟，我真想問問他是不是跳·蛋成精了。不然爲什麼總把自己調成這種狀態。好在他這次雖然眼睛都變成了月牙，卻沒笑出聲來，而是把鋥光瓦亮的湯匙遞給了我，示意我看一看。我奇怪地看上去……就非常有哈哈哈鏡的效果，但也沒什麼啊。就用眼神詢問他，他示意我看自己劉海。我就又照了一下。嗯，不就是一個雞毛毽子樣的沖天辮麼？怎麼了？我繼續用眼神問他。秦易似乎是爲了憋笑，深呼吸了兩下，然後指着他自己問我，“我帥不帥。”我：……怎麼會有人問這種問題？真不要臉！但是做人得誠實，於是我還是點了點頭，“很帥……我語言這方面不大行，你要還想聽的話，等我喫完洗了手，用手機查查關於帥的形容詞。”我終於看到秦易無語了下。然後他有些疑惑地問我，“我這麼帥，你在我面前爲什麼不能注意點形象呢？”我：……我沒有啊……嗯，好吧……但這事兒不能怪我，其實我平時是很正常的，就那麼兩次放飛自我，都讓他給趕上了。然後就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就是反正都這麼丟人了，不在乎更丟人一點！再說……我抬眼看了下秦易。我文學功底也不行，不然他豈是很帥這兩個字能形容的啊！文藝一點說，他只穿着普通的白襯衫牛仔褲坐在那兒，都感覺在閃閃發光。而周圍噪雜、喧鬧的氣氛，似乎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有幾個少女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還刻意地放慢了腳步。反正就有一種，這種人肯定不會和我有關係的感覺——高攀不起你們懂吧？我就實話實說了。然後他愣了下，就又笑了。我只能嘆氣，這麼帥的人，怎麼精神不大好呢？但說真的，那時候，我是真沒想到這麼帥的男人，會變成我男朋友的。就算現在，我都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尤其是這個男人不光帥，他還做家務。喫了火鍋之後，他讓我在沙發上晾晾撐出來的小肚子，自己非常勤快地去收拾善後了。我聽到廚房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於是勉強爬起來，去廚房陪他。我男朋友，可真帥啊！我站在廚房的門口，不知道第多少次發出這樣的感慨。真的，他站在那裏，明明還有火鍋未消散的氣味，明明他手上都是洗潔精的泡沫，但就是讓人覺得，他是非常獨特的一道風景……我正感慨，他忽然扭頭看我，“看呆了？”我：……就算是，我也不會承認的。但我臉已經熱起來了，於是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貼在他後背上，“嗯。”我能聽到他的輕笑聲，那聲音似乎從骨骼中傳過來的一樣，傳遞到我的身上，帶着性感的震顫，讓我產生了一種麻酥酥的錯覺。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懂，在這一瞬間，我有種自己簡直是在做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