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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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棣被帶着坐在柳恣的旁邊,鬆了綁但被兩個警衛看着。有人給他遞了一杯冰紅茶——還非常好心的擰開了蓋子。郭棣雖然不太敢喝疑似敵人的人送的東西,但畢竟是半夜三點從知州府裏被拎出來,又跟這白麪郎費勁的墨跡了半天,怎麼說也有點渴。他先是端詳了一下這個瓶子,動作別扭的雙手捧起來喝了一口。又甜又潤的茶流進喉嚨,滋味好到如同新鮮果汁混進去了一樣。郭棣見沒人觀察自己,又捧着喝了好幾口。這是個什麼新鮮玩意兒?柳恣瞥了眼跟小孩似的在那咋吧嘴的老頭,打開話筒咳了一聲。“咳——”“咳——”“咳——”一瞬間整個揚州城都傳來了蜂鳴聲和柳恣的咳嗽聲,嚇得郭知州差點把冰紅茶掉到地上。旁邊的翻譯也拿了個話筒,跟着同步翻譯。之所以不是讓翻譯直接說,而是他說一遍翻譯再說一遍,主要是爲了讓大家對他自己有個印象。普通話的普及也非常重要……最好在這城市裏多開幾個培訓班。“揚州城的百姓們,你們現在不用慌張,我們不是來劫掠這座城市的。”倉皇往城外奔逃的人們,在收拾細軟準備帶老婆孩子撤離的人們,還有那些個被集中捆好扔在旁邊的守軍,臉上都露出驚慌又好奇的神情。——爲什麼有人的聲音可以傳播的整個城市都聽得見?這就是話本里說的,用內力傳播聲音?少數人還在匆匆往外逃,但伴隨着柳恣的繼續解釋,越來越多的人停下了腳步。“從今以後,這個城市歸我們臨國接管。無論道德守還是公共秩序,皆需要聽從我們的規則。同樣,如果有觸犯法律者,也會按照我們的量刑進行處理”“婦女也可以學習和在外工作,一夫一妻制貫徹到底,且不允許買賣人口。”柳恣接過厲欒遞過來的幾條要點,耐心的唸了下去。“我們只是管理這座城市,並且以這裏爲據點,向北方擴張。你們仍然是自由的人民,可以無所拘束的選擇接下來的人生。”包括守軍在內的所有人,只要你們想要離開這裏,都不會受到任何形式的阻攔。”有的百姓匆匆聽了一半,就帶着妻兒繼續往城外奔逃。有的人開始面露不滿,開始站在街上叫罵。更多的人露出奇異的神色——他們並不懂什麼叫自由。“現在南城牆已經倒塌,要走自便——但留在城中的居民,請等待後續的登記和安排。”廣播時錄了音,第一遍講完又重複了三遍。在此期間,錢凡帶着人收繳完守軍手中的各種兵器,開始分批次放人。宋代在最初是募兵制,且招募對象大部分是喫不飽的災民和流民。到了南宋時期由於戰亂的緣故,有大量的百姓被直接抓壯丁扔進了軍中,而且全部都成了終身制的廂軍或者禁軍。而郭棣這邊因爲要防禦金國的突襲,在附近強行抓了上萬個壯年男子過來修城牆充人頭,雖然數量合計有大幾萬人,但質量參差不齊,也基本沒受過什麼教育和訓練。比起那些人身自由的百姓,當這兩萬人意識到自己也可以想走就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幾乎是驚喜和難以置信。要知道,他們當中的絕大部分人都認了命,以爲自己要這樣賣一輩子的命。可錢凡作爲統領,直接開始當着他們的面一批批的放人。“想留在這裏的,有軍餉有飯食,”他拎了個喇叭冷淡道:“不想呆的隨便去哪,別再問了。”有的人走出了臨時圈起來的圍欄,幾乎是非常慌張的回頭望一眼那高臺上黑着臉的知州,還有那等着被放的大軍,生怕被抓回去繼續當兵,在那一刻撒丫子就跑。隨着放走的人越來越多,人們的表情也漸漸鎮定,選擇留下來的人也越來越多。由於孫賜的安排,北城也掛了兩個大型的擴音喇叭,以至於那三遍廣播全都被城下集結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在發現城裏的守軍毫髮無損,還可以想走就走的時候,人們紛紛沉默了下來。軍心那叫一個動搖。有的人甚至開始想,如果自己是這城裏的百姓就好了——感覺這臨國也不錯啊。沒等他們私下嘀咕幾句,燈光突然亮了起來。城牆之上,幾束光同時打了下來,臨時被套了官服的郭棣出現在了人們的面前。他其實心裏還是存了幾分忌憚——這臨國畢竟不是自己效忠的宋國,但是看這皇帝好像是個好人。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郭棣本來是不信的。可是看見自己囤了這麼久的守軍被眼睜睜的放跑,加上自己確實也沒有退路——城也破了,人也被押着了,萬一自己不同意被抹了脖子,也實在是不划算。“用這個,”孫賜在旁邊好心的遞上了麥克風。郭棣用敵視的眼神看了眼這個小姑娘,心想這臨國怎麼讓婦道人家參與這些事情,還是學着柳恣的樣子咳了一聲,緩緩開口道:“本官,乃揚州知州郭棣。”“現命令守軍,全部放下兵械武器,由統領帶着進城。”“凡無意繼續參軍者,可以直接離開,但不得造成騷亂。”他的聲音一出來,下頭的人也震驚了。那些外邦人會傳音入密就算了,郭知州怎麼也會這個幻術!難道這也是能臨時教的嗎!孫賜笑眯眯的按下調音臺的按鈕,讓這幾句話被重複播了三遍。柳恣站在他們兩旁邊,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這城一佔下來,事情就好辦了。接下來的三天裏,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攜家帶口的離開,也有人開始試探着回來。而原鎮政府的人直接把辦公室挪到了衙門裏,開始加班加點的開會。臨國這個名字,絕大多數人都表示莫名其妙,但又懶得在這個問題上面爭執。時國的名字不可能再用,他們對祖國都心存眷念和敬畏,柳恣也不敢自居爲時國的領袖。與其嗶嗶到底叫什麼國名好聽,還不如思考下他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政府依舊沿用之前的體制,只是原來的部門是鎮級別的分部,現在變成了國家級的。“所以爲什麼要建一個國家?爲了跟宋國和金國區分開?”“差不多吧。”柳恣託着下巴道:“你不覺得這麼一說,好像我們就挺有身份了麼。”衆人齊齊翻了個白眼。現在雖然只有一個城,但之後會有越來越多的地方需要他來管理,與其假裝謙虛的叫自己是xx城城主,還不如干脆利落一點,直接稱國算了。但稱王是不可能稱王的,都是接受過現代教育的人,也沒人願意再走封建統治的那一套。現代社會都清楚沒什麼真龍天子,想當領袖就自己去參與國考和審覈,自己靠本事從參政院的最底層往上爬就是了。哪裏有什麼天命所歸,一切還不是靠自己的執拗和天賦。於是鎮政府被替換成了所謂的‘參政院’,還臨時叫郭棣託人做了塊牌子釘在門口。商議表決和提案的那一套依舊照原樣處理,等人口多了,政府部門日後擴充數倍了,再去定新的體制和管理規則。“反正鬼知道以後會是個什麼情況。”新任元首柳恣先生如是道。體制和管理範圍再次明晰之後,核心問題就是這個新城的管理。原先這裏有十二萬人,等在大約五六天的人口普查及登記結束之後,他們發現還剩下八萬人。而原來的七萬守軍走了接近一半,還剩下四萬餘人。——已經很不錯了。柳恣巴不得多走點人,免得他頭疼二十多萬人的喫喝拉撒,但算上江銀鎮的人,他現在也算的上一個市的市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