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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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飛也是忙了太久,難得找點樂子,只吩咐人壓着他去監控室,給他看半夜的錄像。四麻子一看見那玻璃鏡上竟然有自己的樣子,連偷的動作都清清楚楚,一瞬間臉都白了。還沒等官差鬆開他,這無賴就猛地跪倒在地上,二話不說開始磕頭!真不是神仙啊……胡飛憋着腹誹和笑,只繃着臉把他摻起來。雖然郭棣執意給這王八羔子用點狠手段,讓他好漲點記性,但胡飛還是清楚柳恣想要什麼,只低聲囑咐了幾句。那麻子生怕被神仙們投下阿鼻地獄,哪裏敢不聽他的話。等他再去附近的賭坊和人多的地方,就開始添油加醋的講自己的這一遭奇遇。衆人都知道這是個偷雞摸狗的貨色,可也沒聽過這樣的熱鬧。——這就是傳說中的乾坤鏡?!還有千里眼,順風耳?麻子越說越來勁,還照着從前聽過的說書人胡謅的那些東西,添油加醋的添了不少料。於是這新來的官老爺們都是神仙的事情,被傳的神乎其神。在民智未開的情況下,這種人人感覺自己被嚴格監控的氛圍,確實對治安起到了很大作用。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還真沒人敢違法亂紀,連順手牽羊摸個錢袋都不敢了。畢竟人家四麻子可是被親自拎去看過拔舌地獄的人——神仙被偷了夜明珠,沒要他的命,那是爲了警戒世人!在小年輕們一頭扎進揚州城,各自忙活的同時,龍老爺子這邊也沒閒着。他清楚揚州的建設離不開工人和技師,直接修訂了相關的法令,和江銀鎮的各級高層,以及重點羣衆,全部都開了一遍會。首先嚴明的,就是法律的監管和執行。不管是在揚州城,還是在江銀鎮,哪怕是在特殊時期,也決不可做違法亂紀之事。其次,是如何與原住民相處,說話和談吐要注意什麼東西。老爺子做這個事,也算有心得了。他年輕的時候,帶着一羣部下去遙遠的蘇瓦那族進行下鄉改造,當地人的諸多習俗和語言都與城市有諸多差異。那時候,龍輝就懂的如何控制羣衆,如何調劑好不同民族之間的關係。在柳恣忙着規劃城市的時候,他去揚州城逛了一圈,也隱約的看出些東西來。華族和揚州城的人,非常像——哪怕沒有學過東南的越語,也能大概聽懂他們的語言,進行基本的交流。老幹部們管着江銀鎮,年輕官員們計劃着如何再建揚州城, 蒼穹錢凡,三十九歲,大概有一米八八。柳恣一米七四,四捨五入差不多一米七,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就有種自己是個高中生的感覺。那個男人的頸側,胳膊上都有傷疤,對於軍人而言,這是比刺青更加榮耀的紀念。這代表着,他出生入死,經歷過一切,卻終究是歸來了。整個江銀鎮的領導班子,革新過三次。第一次,是以吳恭爲首的第一批知識分子被分配過來,進行國家指定的方案改造,以及對點扶持。第二次,是特殊技能人員的專業,包括錢凡在內的多名人員也過來接班。老一代的領軍人物,比如衛生局的宋玥,都是曾經在華都抗擊wehs病毒的人員,無一不是學習了許多先進的知識之後,來這個偏僻的小地方再次發光發熱。而第三次,就是cat考試中被分配過來的六個年輕人。除了答題卡填偏了,只拿到一半得分的柳恣之外,其他幾人也都有碩士以上學歷,又或者是留學交流經驗。這一批新的領導班子,平均年齡二十來歲,卻把江銀鎮真正的拉了起來。而老一輩的人物也並沒有仗着資歷不放權,大多都盡心盡力的幫助這些人。吳恭雖說只有三十一,也在江銀鎮呆了接近十年了。他看到柳恣和白鹿的時候,就頗感覺像是看見了當年的自己。絕大多數人,無論性格怎樣,都可以較快的和大家融成一片,聊天說笑也都可以放鬆下來。只有兩個人藏得深,其他人也都能隱約的感覺到,也不說破。他們兩人坐在人羣裏,就像在閃爍的繁星之中,有兩顆是緘默而收斂光芒的。柳恣和錢凡,對此也非常清楚。柳恣是鎮長,是要統帥所有部門的核心人物。他掐滅了煙,就是那個笑容溫和的年輕人,也是那個平易近人的鎮長。哪怕進了揚州城,衙門裏的大小官員也能迅速和他熟悉起來,幾乎每個人都與他相處的非常融洽。厲欒有時候在酒局上喝多了,見衆人無一不是醉的昏昏然,一瞥那柳恣,依舊是含着笑,依舊是雙眸沉靜清醒。他就像個怪物一樣,可以格外的融入進這羣體裏,卻也保留着自己的疏離。而作爲警察局局長的錢凡,因爲身份的緣故,就方便了許多。他更願意做一匹獨狼,以至於在攻下揚州城之後,就要求自己獨攬有關守城的所有事務,一個人隨心所欲的施展,不用跟任何人負責和溝通。柳恣自然也是隨着他去。“在看什麼?”城牆之上,略輕的腳步聲傳來。下面的兩支隊伍陸續集合,錢凡甚至可以瞥見厲欒拿着擴音喇叭,在指揮不同隊伍清點人數,往城牆下面帶。遠處有車隊緩緩開來,十幾輛卡車上運載着不同的東西,還有兩三輛柴油機組發電車跟在後頭。柳恣在他的身邊站定,瞥了眼下面的場景:“別抽菸,我忍了好幾天了。”錢凡正從口袋裏掏出新的一盒碧溪春,只瞟了他一眼,隨手夾了一根遞給他。那清瘦的年輕人沉默了幾秒,接了這根菸,兩人默契的借了火。有時候,人抽菸,不是爲了感受那種濃烈的味道是如何嗆入肺管裏的。煙這個東西,如同安眠藥,如同軍隊集合的哨子,都是用來讓人進入狀態的東西。很多女性討厭會議室裏嗆人的味道,抽菸的人心知肚明,卻戒不掉。他們需要憑藉這東西,讓自己鎮定,又或者放鬆,又或者專注起來。正如同這時候的柳恣,一邊嫌棄這味道真是又沉又重,卻還是一言不發的把一整根抽完,半晌沒有說話。“找我有事?”“嗯。”柳恣深呼吸道:“十一月二十號了,要驗收你在北邊的成果了。”其實他清楚,這下頭的一批人,就是成果之一。錢凡在接手揚州城的八萬守軍之後,任由他們走了三萬多人,又篩選了三萬人入圍。剩下的兩萬人,一部分給錢打發回去種田,一部分留下來找人教普通話,作爲通過初步培訓的工人。只是……這揚州城以北,現在是個怎樣的情況?兩人轉身下了城牆,開車去了北邊。“夾城保留,唐城以北重新做了防禦環境。”關卡的人都已經被換成了江銀的人,北城門也被拆了一部分,方便汽車進出。柳恣坐在錢凡的車裏,頗有種去訪問別人的城池的感覺。夾城很小,往北就是唐城,再往北就是邊境了。錢凡把車停好,帶着他進了監控室。“監控?”柳恣看着清晰的畫面,知道他跟吳恭也合作過了,但還是有些詫異的開口道:“這監控是怎麼牽的線?”“無線的,青玉弄了局域網,以及一個臨時的信號收發站。”錢凡示意他先坐下,給他看着幾個攝像頭的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