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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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連完顏雍都怔了一下。從前朝廷處理政務,從來都是各司其職,根本沒有一個概括性的指導方針。唐以雖然是第二次提出這個觀點,但犀利程度也令他震驚。如果,這一個唐以都明睿至此,那被他摁住的那雲祈,又會是怎樣的一個人物?她如果能爲自己所用,金國會發展到怎樣的地步?唐以這話一出,很多想要反駁怒斥他的大臣都跟不上思路了。什麼意思?什麼叫金國想要一個結果?“如今天下四分,還多了個臨國出來,”唐以完全沒有半分自己也是臨國人的感覺,只冷靜的分析情況道:“金國想要的,是什麼?”他第一不是江銀本地人,沒有什麼同鄉相惜的情懷,第二是回了臨國也無意走cat考試的那一套,多半會被政府力量押去參軍又或者如何,把自己的一條命全搭上去。更何況,此刻就算想回去,金國也不可能放人。在其位謀其政,不要顧慮太多。這個問題尖銳而難以回答,以至於衆人沉默不語,沒人敢應答。“要的是吞併天下,要的是滅宋伐蒙,做這江山的霸主!”完顏雍看向他,語氣沉穩有力而不容置喙:“這就是金國要的東西!”其他臣子頓時如夢初醒,忙不迭的點頭應和。“既然如此,”唐以定了定神,沉聲道:“金國當結交臨國,興農桑休民生,待日後伐蒙古鎮契丹!”打蒙古?爲什麼要打蒙古?宋國不是更好打嗎?剛纔那些面露不忿的老臣,好幾個現在都張着嘴說不出話來。他們之前聽聞這臨國來的男人有神靈之異,此刻更是篤信了幾分。明明纔來金國不久,卻好像精通天下局勢,分析問題都鞭辟入裏,入木三分!而且他們已經快跟不上這唐尚書的思路了。完顏雍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結論,腦子都轉的感覺像蠢驢拉鈍磨。臨國不是已經與宋國交好了嗎?蒙古很強勢啊?而且爲什麼要打宋國?全場一片寂靜,都在聽這成竹於胸的男人繼續往下講。“誠然,宋國腐朽懦弱,上位者貪生怕死,下位者卻都死守城池一腔孤勇,猶如一片泥沼般。”唐以回望那被五色標記的大陸地圖,聲音沉着冷靜。“可蒙古十三部族各自爲政,分裂且無統領之人,更似一抔散沙。”“身入泥沼,可能一沉俱沉共淪亡。”“可散沙,卻可以逐一攻破,沒有輸的道理。”——“你爲什麼不說如何攻取臨國!恐怕是包藏禍心吧!”有人不知從哪個角落裏突然發問,剛纔還有意站隊的幾個文官迅速清醒過來,也跟着質問起來。唐以看着這幫牆頭草一個小時裏跟了六七次風,心想自己真是一個王者帶着一羣青銅上分,就沒一個有腦子的。完顏雍沒有流露任何情緒,他也在等這個答案。如果唐雲二人真的有意效忠金朝,就應該把如何制勝臨國的法子交出來,而不是顧左右而言他。這個問題對於唐以而言,卻是所有問題中最簡單也最不費腦子的一個。他揚起笑容,平靜道:“因爲金國打不贏。”這話一出,許多人都面露怒色。宋蒙佔地廣闊,人口稠密,可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臨國只霸下了一個揚州城,再無多的領土,雖然之前金國兩次都鎩羽而歸,可總該有法子的吧!“這樣說,如果臨國已經把民用雷達改裝完畢的話,金軍的部隊在汴京集結,幾萬人開始往揚州城的方向趕,恐怕還沒到徐州就已經被臨國的人弄清楚戰況了。”唐以抬起一隻手,示意有話要說的人先閉嘴,只平靜道:“臨國可以調控風雨,還有神兵利器,這些哪怕我不說,你們也有辦法知道——在差距如此顯著的情況下,金國怎麼贏?"這回連完顏雍都沉不住氣了,直接質問道:“爲什麼你不能呼風喚雨?你的能耐呢?”唐以挑眉看向他,沒有半點躲避的意思:“陛下,爲何燭上有火?”“因爲有蠟。”他的聲音乾淨利落,沒有半分的拖沓:“人知道點蠟便可以用火,自然可以召火——可有誰是可以用指尖憑空摸出火來的?”同樣,臨國的種種神異之處,不在於人,而在於他們對自然規律的透徹理解,和工業產能的恢復。雲祈會看財政情況,他又何嘗不會看。這上半年和去年年末,臨國如饕餮一般將所有的煤炭都一股腦屯着,明顯是開始有意恢復工業了。如今斷了煤炭供應,他們也能想法子找宋國討,或者找出別的法子來。可金國斷了炭火稅收的一大筆來源,軍費開支都會喫力許多!唐尚書分析事情清楚明白,解釋起來也有條有理,居然還把種種問題給說明白了。他這些話若是放在幾年前,那是沒有人肯信的。可是隻有他這麼解釋,才能說通爲什麼臨國在無守兵出現的情況下,還能殺掉金國兩萬有餘的官兵。只有他的這番說辭,才能說明白爲什麼就臨國有天龍鬼鳥降世,能千里毒殺那完顏亮。衆人看向這唐尚書時,眼睛裏終於露出了少許的敬畏。完顏雍消化着這龐大的信息,皺眉道:“可臨國,已經與宋國交好了。”更何況,他們金國之前在完顏亮的率領下,已經兩度來犯,不太方便與那臨國再有什麼往來。“陛下。”唐以看向他道:“宋國可借臨國之力,金國也同樣可以。”“前提是,金國的人不能各藏心思,準備隨時再弒君亂政。”“越是如此,金國越岌岌可危。”一聽到弒君兩個字,這滿堂的聽者都心裏一沉。這短短几年裏,已經換了好幾輪主子了。但是敢直接把這事拿出來就這麼說的,只有他一人。完顏雍飽有深意的看了羣臣一眼,再次問道:“若遣使臣於臨,應求取什麼?”“互利。”唐以終於等到了這個問題,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臨國,恐怕已經等金國的使臣,很久很久了。”柳恣喝的不多,第二天醒的也早。他睡眼朦朧的在公寓裏醒來,看了眼已經在書房裏開始寫公文的辛棄疾,一回餐廳發現早餐已經做好了。金槍魚三明治配千島醬,熱牛奶加兩勺糖,還煎了一個蛋。青玉這時候還在呼呼大睡,明顯是另一個人做的。——辛棄疾作爲一個寄住者,已經完全清楚柳恣和趙青玉的生活作息了。柳恣一般一個月回來住兩三天,睡得晚起得早,早餐雷打不動。趙青玉一個月回來住十天上下,作息毫無規律,早餐基本不喫。柳元首啃了一口流心煎蛋,心情莫名的有點好。宋國官員昨天玩了一天,今天由郭棣和文化部的人帶着觀光和看電影。而他沒得休息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柳恣很久沒回家,感覺到處都有些細微的變化,他叼着三明治起身,翻了下附近放着的東西。架子上多了幾疊紙,家裏青玉不會練字,那肯定是小辛寫的了。書房桌子裏堆滿了書,平時也只能在客廳餐桌上練,不過這兒採光挺好,還能看看窗檐上的那窩燕子。柳恣低頭展開那摺疊好的草稿,慢條斯理地看他寫了些什麼。——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這說的是,昨晚的煙火嗎。他之前讀過幾篇宋詞,還挺喜歡這裏頭的韻味。小辛這抄的是誰的詩啊,品位不錯啊。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等到了辦公室,白鹿已經提前到了,在不緊不慢地看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