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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亭运含笑拜道:“托廉察大人洪福,请大人代顾某谢过娘娘。”郦逊之问:“顾相往何处去?”顾亭运道:“正待早膳。”郦逊之微一思索,道:“相请不如偶遇,不知顾相可否拨冗与小弟一同品茶?”顾亭运道:“廉察大人是否入宫面圣?”郦逊之摇头:“乃去拜见淑妃娘娘,迟些见也是一样。”顾亭运道:“如此说来,难得廉察大人雅兴,自当奉陪。”
写雨茶坊上,郦逊之点了几味茶点,在叫茶时停了手,笑道:“闻说顾相有三痴,茶道为其一,点茶还是顾相拿手。”顾亭运也不谦让,点了白云茶,吩咐要新汲的泉水烹煮,又叫了两只小壶,与郦逊之人手一只自持,道:“壶小则香凝聚不散,饮茶一事当自斟自饮,自得其乐。”郦逊之点头道:“俗话说品茗一人得神,二人得趣。与顾相同饮,殊为乐趣。”
顾亭运微笑,待茶上,闭目啜了一口,那一刻神游天外。郦逊之仔细打量他,朝服已失却鲜艳,袖口处磨损的毛边就要露白,然他周身洋溢一股清华之气,俯仰天地,傲视万物。龙佑帝善于扶植年轻有为的朝臣,自这位宰相便可见一斑。
顾亭运睁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廉察大人就任多日,一切可好?”郦逊之苦笑:“顾相切莫寒碜在下,叫声逊之便可。我非翰林出身,各府官员怎会把我放在眼里?”他任职以来,拜帖名刺收到不少,多半看在他父王郦伊杰的面上,郦逊之心知肚明,不由灰心。
顾亭运道:“不然,有些事你尚未参透。”郦逊之眼露征询,顾亭运接着道:“廉察是言官,最惧由初生牛犊担任,一般京官见你避之唯恐不及,焉敢随意结交。万一被你参上一本,小命就算保住,家也抄了一半去。”
他言之有理,郦逊之点头笑道:“然则顾相为何不怕?”顾亭运道:“在下家中仅一老仆相伴,有何可惧?”郦逊之叹道:“顾相清廉,在下早有耳闻。”顾亭运道:“我说此事非为其他,须知你一言可定他人生死,不可为沽名动辄参人。”
郦逊之一怔,听他唏嘘叹道:“历代御史都有个人为出风头,而胡乱参奏之事,乃至想办事的朝中大臣,手脚被制,动弹不得。凡改革旧制,督促新政,皆有一定冒险,倘若言官于开头便处处阻挠,诸多挑剔,当真令人无所作为!”
郦逊之哑然,未曾想他来了这么一顿教训,想来受过不平之气。见人挑担不腰疼,监察御史一职虽往往查人缺漏,却常清谈误国。至于他这廉察之位,水至清则无鱼,个中分寸如何把握的确难以判断。想到自己一心想定金氏之罪,是否有顾亭运提到的沽名钓誉之嫌呢?
郦逊之端起茶杯恭顺敬上,谢道:“逊之牢记顾相指点,绝不敢误国误人。”顾亭运一笑,摇头道:“怪我怪我,居然跟你说这些没头脑的大道理,见笑了。”郦逊之喜他直爽,当下聊起朝中见闻,闲谈片刻,方又转到顾亭运入宫面圣的话题上。
顾亭运道:“皇上交代了一个难题,顾某思来想去,未得善策。”郦逊之道:“哦?”顾亭运遂把龙佑帝要他去金府查探百官送礼之事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