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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氣氛僵硬,嚇得服侍的下人大氣也不敢出,慌慌張張地給謝翾繫腰帶,怎麼也系不上。安康公主在一旁面色不善地等着,謝翾心裏煩躁,喝道:“一羣蠢貨,我自己來。”下人嚇得連忙退了出去。謝翾自己動手忙了好一會兒才繫好腰帶,說,“我們走吧。”世家貴女一向有人服侍,謝翾連在隱居的時候都是有郗家表哥和兩位童子服侍左右,又怎麼會熟稔這些近身的瑣事?安康公主在一旁看了好大的笑話,想着:你也有狼狽的今天,心裏愉快極了。兩人在去崔駙馬府的馬車上,安康公主悠悠地說:“謝翾你是個聰明人,我便和你明人不說暗話。”謝翾說:“還請公主殿下明示。”安康公主說:“我與你的婚事,你也知道不過是政治聯姻,內裏如何暫且不說,近期你有眼色不來擾我可見是個聰明人。”原來安康公主自從和謝翾鬧翻了,又從皇帝那裏得知自己擺脫不了謝翾和謝氏之後,便對謝翾心生嫌惡。謝翾是個有眼色的,也煩安康公主嬌慣,無理取鬧。便很少來公主府看他,兩人井水不犯河水,一個月也見不上一面。安康公主說的便是這件事。謝翾聽着,點頭稱是。“既然你我二人心知肚明,我也就明說了。你爲什麼目的娶我,是爲富貴還是謝氏的權勢,我不管。反正母皇也要拿我籠絡謝氏,我們在人前便做一對恩愛的夫妻。私下裏你納侍也好,在別院置外室也好,我一概不管;我要怎麼樣逍遙快活,你也別管我。” 謝翾點頭,安康公主繼續說,“但是如今安平公主的妻主設宴,我與安平公主年紀相若,在宮中一塊兒長大,聽說安平公主與駙馬崔思情好甚篤,我絕對不能在他面前丟了份子。所以今天,你知道要怎麼做了?”謝翾點頭,順勢握住了安康公主白皙的手,含情脈脈地說:“知道。”安康公主一把甩開謝翾握住他的手,撇過頭,不自在地說:“這是在人後,不用惺惺作態。”過了一會兒,謝翾輕聲地說:“公主怎知我是在作態?”安康公主沒聽到。不久便到了駙馬府,崔思在門口相迎,見到謝翾,作揖道:“謝駙馬來了。”謝翾順勢作揖道:“給崔駙馬見禮。”二人出身相似,如今都尚了公主,乃屬連襟,不禁對視一笑。安康公主見只有崔思一個人,問:“安平呢?”崔思勉強笑道:“許是起晚了,已經吩咐人去請他了。”眼眸低垂。安康公主心中奇怪:怎麼妻主過生,安平公主竟然晚起?還要崔思去公主府請?恐怕二人情好甚篤的傳言不實。崔思嘴裏噙着笑,將兩人讓到裏廳。不一會兒,嚴淞和梁惠夫妻兩也到了。梁惠本不願參加貴女們的宴席,爲的是嚴淞出身貧寒,他家裏雖然有個一官半職,但是畢竟算不上權貴,怎麼能和那些數代富貴的人家相比?何必和那些富貴人家湊做一堆。嚴淞打消了他的念頭,說:“這次宴席做東的崔思,雖然是長公主之女,又尚了公主,也算是潑天的富貴了。可是她爲人禮賢下士,並不擺架子。且上一次她有意結交我,我沒有答應,若是她生辰發了請柬請我,我也不去,那就太下她面子了。你且平常打扮,不用太放在心上。再說,這京城還沒有我不能去的宴席。”梁惠聽妻主這樣說,便將心放寬了來。兩人來到駙馬府,崔思在門口迎客,見到嚴淞,大喜,道:“嚴姊,不想今日能請到你,鄙舍真是蓬蓽生輝。”崔思雖然平日裏處事周到,但是她爲人自傲,其實不是很看得起那些酒囊飯袋的小人,平日裏只是端着。如今見了嚴淞,眼裏卻放光,可見是真的高興。嚴淞見崔思的歡喜不似作假,心裏也高興,笑着道:“崔駙馬相邀,某怎能不來?若是連富麗堂皇的駙馬府也是寒舍,那我等的陋室,又叫什麼?”原來當初崔思的駙馬府修建的時候,因爲皇帝重視,安平公主又是皇帝心愛的兒子,所以駙馬府的修建,就花了大工夫,各種建築裝潢都是京城一流的,兩人的婚姻,也是一段佳話,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崔思心知肚明,也笑道:“嚴姊,不過現今應稱御史中丞大人了。大人與夫人,快請。”說罷招手將兩人往裏面讓。梁惠忙道:“駙馬客氣。”與嚴淞二人往裏走。嚴淞見安平公主不在,心裏有些奇怪,可能公主身份金貴,不在門口迎客,而是在後堂招待客人。可是進了後堂,仍舊不見公主人影。駙馬生辰,安平公主竟然連個人影都沒看到,恐怕是她們感情不睦。嚴淞不欲管別人家的閒事,只與梁惠一同坐了,欣賞臺上歌舞。眼看就要開席,武容竟然還沒有到。聽說武容偷偷地給沈青禾發了請柬,沈青禾也還沒有來。崔思覺得奇怪:今天早上還看見武容,此時就沒人影了,找了個小侍問:“容娘子呢?怎麼還沒來。”那小侍回答說:“聽說一大早就去沈太傅府接沈公子了。”崔思皺眉道:“這個時節,還生事端,你去遣人到沈府去一趟,看容娘子在不在。若是在,讓她趕緊過來,就要開席了,誤了時辰,可別指望我會等着她。”那小侍應了一聲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問:“駙馬,真的不等武娘子?”崔思一笑,道:“快去。”開席前一刻,崔思見還沒有人來,本來打算入席,終於見到武容和沈青禾兩個人急急忙忙、慌慌張張地趕了過來,武容拉着沈青禾,見到崔思就說:“總算趕上了。”沈青禾是弱質男流,此刻奔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武容回過頭問沈青禾,“跑累了吧?”說罷就要給他擦汗。在崔思面前,沈青禾連忙避開,羞澀地搖頭道,“不用了,我不累。”睜眼說瞎話,看着武容眼裏滿是笑。崔思不顧這兩人的小兒女情態,問:“你們到哪裏去了,怎麼纔來?”武容笑着說 :“我本來早早地就去沈府接阿禾,結果我們走到路上,看見集市上賣好喫的冰糖葫蘆,就買了幾串喫,又見集市上有許多新奇的玩意兒,一時興起,逛起來就忘了時間。”阿禾,已經開始叫上暱稱了。這兩個傻子爲了喫糖葫蘆差點誤了時間,崔思也不知心裏作何想,只得催道:“快入席吧。”除了安平公主,人到齊了之後,衆人坐定。崔思建議:“不如我們聯詩?”武容笑道:“聯詩我不擅長,我可不來。上一次姐姐把我誆去了公爵府赴宴,也是聯詩,說好了要幫我,結果自己聯詩對的快活,剩我一個在哪裏不停的罰酒。我看這會子要是也聯詩,我只喝酒就是了。”武容這是自嘲以博個樂子供衆人取笑,想起此人不善作詩被灌醉的悲慘模樣,大家一時都笑了。本來參加宴席的幾個人平時也不相熟,笑場過後,緊繃的氛圍就鬆弛下來。安康公主見姚隠帶着琉璃來了,還有意與自己平起平坐,面色不快,又因爲和謝翾婚後不睦,愈加不快,看琉璃愈不順眼,挖苦道:“有些人出身卑賤,卻不知天高地厚,妄想與我等出身富貴者平起平坐。”琉璃聽得出來安康公主說的是自己,馬上驚慌地站起身來,惴惴不安地看着姚隠。姚隠招手讓琉璃坐下,慢悠悠地道:“有些人不過胎投得好,卻不懂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道理。天理恆變,又何況是身份呢?再說出身高貴又如何,身爲天子的兒子便能得償所願嗎?恐怕煩心事更多吧。”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安康公主,掃了一眼謝翾,用意昭然若揭。這句話就連姚隠自己也罵進去了,她年少言辭無忌的性情,衆人今日才知,都笑。“你說什麼!”安康公主暴怒,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