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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惠不解,他推開嚴淞的手繼續給她換衣服,“我怎麼能在此時,留你一個人在家裏,我在這裏陪着你,等你的事情都辦妥了,我們在一起回去看我娘。”嚴淞的衣服正脫到一半,她見梁惠不聽話,便氣的推開梁惠,自己把衣服脫了,又拿起梁惠放到桌子上的衣服,自己一個人躲開梁惠的手,自顧自的穿。“昨日,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才任由着你的性子來。”嚴淞一面低頭係扣子,一面堅持道,卻沒想這釦子,今天也和她過不去,怎麼的也系不上。梁惠不知道嚴淞又聽了誰和她說了什麼話,今天下值回來後,臉色一直不好,而且又開始糾結昨日的話題了。不過他既然已經決定和嚴淞共進退了,他纔不理她抽什麼風呢。梁惠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嚴淞,卻見她一直和釦子糾纏,心裏卻又笑了,一個釦子都系不好,還好意思叫自己不管她回家去。他走過去把釦子從嚴淞的手裏拯救了出來,見原來嚴淞把所有的衣帶子和盤扣都系錯位了,他只好一個一個的解開,又重新幫她穿好衣服。嚴淞見梁惠熟練的給她重新穿衣服,她眼眶一熱,想起來這些個小事,她自己從前做的非常的好。但成親後,梁惠堅持每日親自伺候她梳洗穿衣,她的貼身的所有事情,都是梁惠親自做的,他從不許下人插手的。這些瑣事由梁惠做的久了,她倒是被他慣的嬌貴起來了啊!但越是如此,她越不能自私的由着梁惠的性子,梁惠是個養在深閨裏的男人,他不懂的這些,可她嚴淞懂啊!“你還是不明白,你昨日只是聽了崔駙馬的話,只知道事情的兇險,或許心裏期盼着我不會有什麼麻煩。”嚴淞板過樑惠的雙肩,讓兩個人可以好好的看着彼此的眼睛,“但我今日和你說一個實際例子,你便會徹底的明白了。”嚴淞要比梁惠高一個頭出去,此時梁惠只得仰着頭看着嚴淞,“你說。”“你可知前有沈煉,沈大人彈劾過謝相,被處以仗刑後,貶爲平民。但謝相卻沒有放過她,尋了一個謀反的罪名給她,把她全家帶着岳母一家一併定罪,全都殺了!”嚴淞說道這裏,眼神裏是極其的不捨,她怎麼能捨得這麼一個嬌貴的小公子和她受這份罪。“原來你要說這個啊,那你不必擔心了,我母親也是站在你這邊的,你若決定什麼事情,她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梁惠推開了嚴淞,一面收拾嚴淞換下來的衣服,一面又忙着叫下人傳飯過來,絲毫不擔心嚴淞剛剛說的事情的嚴重性。嚴淞看着忙碌着不理她的梁惠,她無力的坐下來,看着進進出出的人,心裏直嘆氣。“岳母會理解我的做法的,你必須回去,此事沒有相量的餘地。你要知道朝堂有如戰場,一念存一念亡,一家人不能放在同一方面,總要留有後路的。”嚴淞繼續勸道。梁惠見下人把飯端了上來,他便揮手叫下人退去,他親自擺飯碗,一面做着一面道:“你既這樣講,那我也要和你講一句老話。”他盛了一碗飯放到嚴淞的面前,眼神堅毅:“你讀過詩書的人,既然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阿惠!”嚴淞沒想到梁惠這麼固執,自己好話說了半天,他不僅油鹽不進,還滿不在乎的,真是要氣死她了。“雖然我這話糙了一點,但道理是這個吧。”梁惠也不管此時嚴淞氣的臉通紅,他自己倒是安心的坐下來,喫起飯來了。“你不喫?”梁惠喫了一會,見嚴淞不動碗筷。“你有沒有想過,岳父岳母已經是半百的人了。”嚴淞見梁惠喫的歡,氣的把碗筷推開。“那你又有沒有聽過,嫁出去的人便是潑出去的水,我現在是你們嚴家的人了,生死都是要跟着你的,這是朝廷的規定,誰也不能違反。”梁惠也放下了碗筷,正色的看着嚴淞,你既然有你的堅持,那你也要知道我也有我的堅持。“你啊,你啊,真是要氣死我,怎麼就不能聽我的一回呢。”嚴淞氣的拉開凳子站了起來,滿屋子的亂走。“你要喝口水不,順順氣?”梁惠決定了,今晚不管嚴淞什麼樣,他都不會妥協的。“不喝!”嚴淞見梁惠這樣的不當回事,氣的伸出手顫抖的指着他,“你既然拿古話搪塞我,那我便要告訴你一句話,自古都講,生養之恩大過於天,你這樣不顧梁家的安危,讓梁家也陷入泥潭,導致梁家家破人亡,便是世上最大的不孝,就憑這一點,我便可以休了你的。”嚴淞說的激動,說的話便也不怎麼經過大腦,脫口而出了,到最後,她看見梁惠的臉一下的冷了下來,似有要哭的架勢了,便有些後悔自己說的是不是太過了,但卻見梁惠摔筷而起,嚇的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你還要休我?”梁惠氣道:“別人家都是夫妻不和睦,或者夫郎犯了七出,纔會休夫的。我還頭一次聽說,因爲妻主十分疼愛自己的夫郎,因爲愛而要休夫的呢!”梁惠氣的轉身進了內室,一面走一面還繼續說道:“嚴淞,你到是叫我長見識了。”嚴淞見梁惠打自己身邊過去,眼角含着淚花,她便有些後悔了,想拉住他,哄一鬨他。但又想到此時事情的嚴重性,她便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想法,拂袖而去。梁惠自己哭了一會,便也不氣了,一想到他自己在嚴淞的心中居然有着這麼重要的地位,他便樂了,他伸出手自己擦了擦眼角的淚,決定不和她一般見識了。他出了內室見桌子上的飯菜,剛剛兩個人光顧着吵架了,誰也沒有喫上飯。他想到,嚴淞一整天都在外面忙,不能讓她餓着肚子,便吩咐下人把飯拿去熱一熱。“大人,去哪了?”梁惠看着收拾飯菜的小廝問道。“大人去了書房。”那小廝膽戰心驚的看了一眼梁惠,他們剛剛都聽到了主子們的吵架,也知道大人是要攆主夫回家去,可是他不明白的是,爲何主夫還能笑的出來呢。梁惠也不管下人們怎麼想的,他自己內心卻樂了,嚴淞再怎麼生氣,不是也沒出了他管轄的範圍嘛。既然這樣他便給她一個臺階下,親自勸她過來喫飯就是了。嚴淞剛剛被梁惠氣的去了書房,她在書房裏轉了一圈後,下定了決心提筆在書案上起草了一份休書來。等她寫好後,看了一遍,又心痛的不能呼吸,爲了能不動搖這份決定,她把休書甩在書案上,起身大步的走向門口,一把關起書房的門。她背靠在房門上,絕望的想到,母親早亡,她從來沒有體會過母愛,娶了梁惠後,才知道一家人聚在一起是個什麼樣子,她此刻才知道親情是什麼。她決不能親手破壞了這個溫暖的家,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梁惠來到書房門前,叫平日不怎麼關門的書房,今日卻把門關的嚴實,他也沒有在意,抬起手一面敲門,一面喚着嚴淞的字。☆、廷杖嚴淞的奏摺一上達天聽,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皇帝看了奏章,問身邊的小黃門:“此人是誰?不怕死嗎?”“此人是這一榜的進士嚴淞,因陛下見她出身貧寒,性情耿直,讓她補了御史臺御史中丞的缺,如今上任剛滿三個月。”內侍回答,“聽說她家中早已準備好了棺材,內眷也遣散了,怕是個不怕死的。”皇帝批閱奏章,身邊除了文學閣大學士,就只有服侍慣了的內臣。這一次見到是彈劾謝相的奏章,皇帝特意吩咐大學士下去,一個人沉思,又問了問心腹內臣的意思。君主是孤家寡人,臨事誰也不能信,軍國大事,便只能和閹臣商量,也是無可奈何。若是前幾年,遇到彈劾謝相的摺子,皇帝爲了助謝相的勢,一律對彈劾者一頓痛罵,再貶官以示懲戒。如今嘛,謝相勢大,凡事喜好自己拿主意,皇帝心中頗有不快,但是朝堂中又沒有合適的宰府人選。若是有人給謝相添堵,她又何不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