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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皇帝漲紅了臉,怒極了從案上隨意抽了一本奏章摔下去,喝道,“孽障,你看看這個是什麼?德貴君那個賤人,替寡人養的好女兒呀!”姚臻連忙膝行幾步,將奏章打開一看,大驚失色,道:“陛下,臣冤枉呀!”躺在地上的奏章翻開來,正好翻到尚書檯彈劾的幾行,“皇四女臻利用治理黃河水患之際,結黨營私,貪墨瀆職。”姚臻連忙又膝行幾步,雙手拉住皇帝袞服邊,急道:“這是誣陷。是她們結黨營私,爲了貪污救災款不惜故意決堤,被女兒發現了,拉女兒下水不成,反而惡人先告狀。還請陛下明察。”皇帝厭惡地一腳將姚臻踢開,喝道:“畜生,還敢狡辯。”姚臻被踢中心窩,一時痛得喘不過氣來,只顧磕頭道:“陛下容稟,天下是我姚家人的天下,女兒貴爲楚王,南面爲尊,富有四海,怎麼會貪墨?還請陛下明察,不可教小人奸計得逞。”“口口聲聲的小人,奸計。”皇帝慢慢地彎下腰,問:“你可知罪?”姚臻見皇帝問,想抓住皇帝的衣袖又不敢,委委屈屈地說:“女兒沒有,女兒冤枉。”皇帝低下頭,眼眸幽深,一字一句地再問了一遍:“你可知道錯了?”姚臻抬起頭來與皇帝對視,母女二人,目光皆沒有溫度。姚臻慢慢地明白過來:原來皇帝也是知道相關官員不過是在攀咬,她心裏清楚自己是冤枉的。只是皇帝偏袒枉法官員,自己卻將天下的濃瘡捅了出來,難怪她要拿自己撒氣。皇帝現在,只是明着爲了“貪墨”莫須有的罪名,實際是爲了黃河水患的事,要自己低頭罷了。姚臻慢慢地將目光收了回來,移至面前的青石板上,默默地數上面的花紋,心中一時極熱,一時極冷。天下竟有如此之事,竟有如此之帝王。皇帝見姚臻別過臉去,心中明白過來,一時怒極反笑,道:“好,不想朕竟養出了個如此忠孝兩全的女兒,來人,來鞭子來。”這是要鞭打姚臻的節奏,可是波斯進貢的七節鞭威力十足,姚臻又不是武功蓋世的習武之人,如何受得住?萬一當場打死,皇帝又事後後悔起來,還不是這些在場服侍的人遭殃?內官急行幾步,跪下勸道:“陛下,不可。”皇帝瞪着一雙要殺人的眼睛,那內官不敢再進言,不一會兒就將馬鞭取來了。皇家內部如果有人不聽號令,則以此鞭鞭之。這是之前太宗皇帝取天下時留下的規矩,也算是家法的一種。如今本已經不多見了,偶爾用兩次,都是教訓不聽話的皇女,姚臻小時候沒少捱過打。皇帝伸手掂了一下,將鞭子甩了兩圈,靠近姚臻,說:“你趁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少受些皮肉之苦。”姚臻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曾經是她的母親,此時卻又是一個帝王,正在折斷她不聽話臣子的脊樑。“兒臣的確有話要說。”姚臻面上浮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輕輕地說,“兒臣來之前曾經見過太女姐姐,太女姐姐病了。”太女身體不好,這幾天病情反覆是常事,有什麼可提的呢?皇帝見姚臻不認錯,不說些軟話,也不提黃河水患的事,反而說了幾句關於太女的廢話。皇帝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怒不可抑,喝道:“其心可誅。給我打,打到她開口爲止。”衆人過來扒姚臻身上穿的朝服,被姚臻掙開了。姚臻自己一邊解衣服的同時,一邊死死地盯着坐在上位的皇帝。皇帝年歲不大,卻太多操勞,兩鬢生出了白髮,顯露出老態來。見姚臻盯着自己看,皇帝厭惡地轉過頭去。姚臻從來沒有發現過一個人原來可以如此面目可憎。服侍的人見她們母女相仇,心中不約而同地湧出一股恐懼:恐怕女弒母,臣弒君,指日可待。姚臻脫掉玄色朝服,露出白色中衣,順從地趴在刑牀上。勤政殿是處理政事的地方,不是行刑的地方,自然沒有刑牀準備。皇帝急不可耐,臨時去刑部調又來不及了,只得將兩張案几拼湊在一起做了一個臨時的刑牀。兩邊的侍者馬鞭,尊貴的楚王殿下只着中衣趴在臨時的刑牀上,內侍詢問皇帝是否開始行刑,這個場景發生在勤政殿,怎麼看怎麼怪異。姚臻的額頭冒出層層冷汗,慘白了一張臉,衝着皇帝譏笑道:“陛下以鞭馬的馬鞭來鞭人,是想昭告天下,人不如馬嗎?”說完哈哈大笑起來。這話除了激怒對方,完全沒有意義。看來姚臻無論平時多麼沉穩,此刻顯露出畢竟年輕的天性,在高壓之下沉不住氣,反而逞一時口舌之快。“伶牙俐齒。朕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伶牙俐齒。”皇帝被姚臻氣得心絞痛,大手一揮,“打。”不一會兒,一陣鞭打聲,鞭笞聲,鞭子落空破風聲,鞭子抽到軀體聲,悶哼聲,喘氣聲響起。大概抽了十鞭,皇帝揮手讓停了下來,問:“你可有悔意?”“兒臣無話可說。”只見姚臻掙扎着抬頭,大汗淋漓,溼了額上的頭髮。後背的血濡溼了雪白的中衣。姚臻說完這話,暈了過去。姚臻平日裏衣冠齊整,有“不冠”不敢出門的傳聞,如今一個丰神俊朗的小娘子被抽了一頓,就像一把綠油油鮮嫩多汁的白菜被揉搓成了黑黑的髒兮兮的醃菜,狼狽不堪,盡顯醜態。兩邊的侍者不免想:以姚臻王爵之尊,尚且說脫衣服捱打就脫衣服捱打。命如浮萍,生死不由自己,更何況我輩卑賤之人?衆人看了,心中不免有些不忍。“陛下,楚王殿下暈了過去,還要繼續打嗎?”皇帝奇怪姚臻這麼不禁揍,說:“冷水潑醒,繼續打。”這時,皇六女姚隠闖了進來,見到姚臻被鞭,撲了過去,替她捱了幾鞭子。又見喊了幾聲,姚臻毫無反應,心下慌了,唯恐自己來晚了,抱着姚臻的頭,對着皇帝哭喊道:“太女姐姐病了,聽說四姐姐的事吐了血。眼下四姐姐又快被你打死了。難道你生養我們姐妹幾個,就是爲了弄死一個又一個好玩的嗎?”原來,自從姚臻在勤政殿被打的消息傳出,德貴君使人送了信給姚隠,說,只有六皇女能救她。姚隠得了消息,硬闖勤政殿,勤政殿的侍衛攔着姚隠不讓她進。姚隠說:“眼下楚王姚臻快被陛下打死了,楚王再怎麼犯錯,到底是陛下的親生女兒,眼下陛下不過是在氣頭上,才失了分寸。若是因爲你們攔着,我去晚了沒有救下楚王,日後陛下後悔起來,想起楚王的好處,要問責,你們擔待得起嗎?若是你們放我進去,我自承擔擅闖勤政殿的罪名。救下楚王之後,不光是楚王,就連德貴君和我也感念你們的好處。如何?”這次進殿的。姚隠說話,一向理是歪的,皇帝本來就不喜歡她,見她這麼說,氣不打一處來:“把她們關在一起,沒有吩咐,不得離宮。”幾番折騰,一場鬧劇落幕。皇帝站着想今天發生的事情,想起德貴君服侍一向嚴謹,吩咐:“着德貴君仍舊居住昭陽殿。”左右領命而去。皇帝問:“今天,你們一定以爲我是一個殘暴不講道理的母親吧?”左右莫不敢答。皇帝心裏想:在場的恐怕沒有人相信,我教訓女兒,是爲她好。☆、合作姚巳今日本來是有事情要去找謝翾商量的,卻聽宮裏的線人來報說是姚臻進宮去了。姚臻進宮去做什麼,她大概是知道的,但防事突然有變,她也收拾整齊帶着禮品也進宮去了。她一進宮便聽見姚臻去了德貴君那裏,她嗤笑的搖了搖頭,看來她自己還是高看了姚臻啊。姚巳便按着計劃,先去了太后那請安然後又去看了皇后和太女,最後她纔去了勤政殿,人到那裏果然見到姚臻跪在勤政殿的外面石階上,她剛高興的打算過去調侃幾句,便見皇帝身邊的榮壽出來叫了姚臻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