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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內官遲疑了會兒,答應了。不知道爲什麼,姚隠看着姚臻平淡無波的臉,總覺得她是在謀劃些什麼。這廂顧昔在王府好好待著,楚王自從那一日進宮之後,一夜未歸。顧昔知道姚臻進宮是爲了她父親的事,她是皇帝的女兒,在宮中住一晚有什麼要緊的。府內服侍多年的老人卻知道,自從姚臻封王開府以來,皇家規矩森嚴,沒有留宿宮中的理,不免擔心,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府中往宮內打探消息,也都說不知道什麼事,竟連一個信也沒傳出來。顧昔全然不知楚王府忙得人仰馬翻,只在屋內發呆。今日說好了有裁縫要來府上裁衣。裁縫去後,顧昔一直懨懨地斜臥在藤椅上,有童子手捧一蒙布盤子進屋,跪下回稟道:“公子,殿下有話要說。”顧昔本以爲是送今日量好的衣服,回頭,見是一張陌生面孔,忙坐起來,疑惑道:“殿下從宮中回來了?”那童子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是齊王殿下。”四皇女姚巳?顧昔一驚,見周圍果然一個人也沒有,問:“什麼事?”“殿下要奴才轉告公子,將此物放在楚王府書房的密室中。”童子伸手,將方盤交給顧昔。顧昔愣愣地接了,方欲揭開蒙布,聽見童子說道:“公子等奴才走了之後再揭開。”那童子見顧昔遲疑的模樣,又說了一句,“公子若是心有猶疑,殿下有一句話要我轉告公子:勿忘少年之志,月下之諾。奴才告退。”等那童子走遠了,顧昔纔回過神來,揭開蒙布,盤中放了一件金黃色的袍子。顧昔慢慢地將衣袍展開,只見該袍圓領、右衽,九條張揚舞爪的繡龍盤附其間,一雙眸子似乎正在盯着顧昔,栩栩如生。顧昔“啪”的一聲失手將衣袍掉在地上,呆若木雞:這是一件龍袍。本朝法律,民間私藏龍袍者,以謀逆罪論處,誅九族。到了晚間,顧昔要睡下了,聽見府內人仰馬翻一番,不一會兒,一人過來敲門,聽聲音是個女人,問:“陸公子,你睡下了嗎?”燈都熄了,睡沒睡下你看不出來?顧昔不知道有什麼事,下牀披了一件披風,提了一盞煤燈,開門問:“什麼事?”所謂燈下看美人,愈發顯得顧昔眉目生動,豔若初棠。可惜現在不是欣賞美人的時候,管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說:“陸公子,救救殿下吧。”顧昔一愣,連忙扶起管家,問:“怎麼了?”“殿下的生父,德貴君在宮中出事了,殿下在陛下面前爲父親據理力爭,陛下震怒,罰殿下禁足。殿下在宮中不知如何,如今已有一天一夜沒有消息了。”顧昔低垂眼簾,狀作不解,疑惑地問:“陛下到底是殿下的母親,殿下在宮中,能有什麼事?”“陸公子你有所不知。按例,諸侯王不得留宿宮廷。王府這會子纔得到殿下的消息,說是要在宮中住幾天,讓我們給她帶幾套換洗的衣服和書房的書。這必定是宮中有事卻不方便說,殿下這是在和我們打啞謎呢!我們幾個蠢笨,聽聞殿下素日誇讚公子聰慧過人,且公子又是殿下的身邊人,一定知道殿下此舉的深意。”身邊人?顧昔來不及反駁,問:“衣服呢?”管家將衣物呈了上來,顧昔仔細翻看了一番,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兩套中衣,一件大褂。顧昔又問:“書呢?”管家將書呈了上來,是一本《漢樂府》。顧昔反覆翻看了兩遍,書很普通,是一本用舊了的孤本,只是做了很多標記,顧昔看了很久,說道:“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殿下這是什麼意思?”管家着急地問。顧昔雙手扶額,道:“容我想想。”說罷帶了書進屋順便帶上了門。只留下衆人面面相覷。油燈下,《樂府詩集》默默地攤在案几上,翻開主人正在讀的那一頁,是一首《箜篌引》:“公無渡河,公竟渡河。墮河而死,其奈公何。”原來,她需要我去救她。這危急,是真的?還是隻是一個圈套?夜裏,顧昔望着燭火怔怔地想:所謂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愛上殺母仇人,又該何去何從?☆、謀劃謝翾到達三皇女的書房時,見姚巳正在皺着眉頭低頭看摺子,書案上和地上散落一堆摺子,顯然是主位上的人心情不好,把這些摺子都扔在地上了。謝翾彎腰隨手撿起一個摺子打開看,原來是江南水患的摺子,她又撿了兩三個摺子來看,也是寫的關於水患的事情。“你不用在看了,這些都是老四乾的好事。”姚巳聽到動靜後,抬頭看見謝翾手裏拿了幾個摺子,又要彎腰去撿地上的,她纔出聲道。謝翾卻還是低頭把地上的摺子都撿了起來,慢慢的走到姚巳的下坐,沒得姚巳賜坐,她人已經坐了下去,安靜的一個摺子一個摺子看了起來。姚巳本身心情就不好,又見謝翾清高的模樣更來氣,她知道謝翾不喜歡她,面對她時從來沒有敬重。然而她現在是需要謝家相助,不得不忍耐一下謝翾的孤傲。孤傲,姚巳心裏哼道,不過是假正經。“臣以爲這些摺子沒有什麼問題。”謝翾把地上的四五個摺子看完,也沒有得出是什麼讓姚巳氣的滿臉通紅。“沒有問題?”姚巳氣的走到謝翾的面前,“你眼睛瞎了嗎?”她隨手拿起一個摺子扔到謝翾的面前。謝翾見姚巳乖戾的樣子,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摺子撿了起來,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江南水患,皇上撥了銀兩用來救災,她們膽子大到把買米的錢給貪污了,居然買糠給老百姓喫,臣以爲這件事情,四皇女沒有做錯。”謝翾合上手裏的摺子道。“謝翾,你睜大眼睛看看,上面要辦的人是誰?”姚巳怒極反笑道:“你不會揹着我,也和老四勾搭上了吧?”姚巳陰惻惻的看着謝翾,見她還是一副坦然的樣子,她才白了她一眼走回到書案後面坐了下去。“殿下,不用時不時的就來探臣的忠心。”謝翾心裏十分反感姚巳這疑心病,要不是母親囑咐她不可和姚巳頂嘴,她非得好好罵她一頓,現在誰人不知謝府和三皇女的關係。“那你還向着老四說話,你知不知她可是把咱們在江南的最大的錢袋子給殺了啊!”姚巳心痛的直拍桌子。“可皇上並沒有爲這個事情說什麼,這就是說此人該殺。”謝翾冷冷的道。“胡說,就這麼點的事情,就給殺了!”姚巳怒道,“她罪還不至死呢。”“她們那喂牲口的糠給百姓喫,把錢都放到自己的口袋裏,去喫香的喝辣的,她們這是喫人血啊,殿下。”謝翾苦口道。“什麼人血,你們這些養在家裏的大小姐,怎麼能理解人間疾苦啊,你知道一石米能買多少糠嗎?”姚巳不樂意的看着謝翾愁苦人間的模樣。“用救十個人的米的錢來買糠,便能救下一百個人,她們哪做錯了啊?”姚巳看着目瞪口呆的謝翾。謝翾一直都知道姚巳無恥,但沒有想到她盡然無恥到這個地步。“殿下……”謝翾簡直啞口無言。“你別那樣的看着我”姚巳不滿的道:“再說了,她們那錢是亂花了嘛,不是都交上來了嘛。咱們兩個現在哪哪都需要錢,那錢得從哪來啊,能去搶嗎,能去偷嗎,還是你謝家拿錢出來啊?”“殿下,難道沒有看到江南水患這次死了多少人!”謝翾氣道。“你不用向着她說話,”姚巳又扔了一個摺子給謝翾,“你看看,她把人殺了後,把誰放上去頂位置了。你以爲她是公事公辦啊,她那是再給自己的人騰位置。”謝翾接過摺子看了一眼,沒有看出什麼名堂,名單上的官員都是一向出了名的清官,但就名單上的人數來看,四皇女姚臻這次在江南,確實是沒少得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