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林修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連楚平的車在路上與平陽的車對面遇到,楚平讓了道,平陽一聲謝也沒說,都有人到我跟前來議論一番。關於周賜與劉君宇的流言,更是數不勝數。我已經懶得去聽。 然而這回哥哥和周賜同席,意義卻又有不同。 只怕劉君宇這回是真的失了先機,這一世伐蜀的主將,大約要換成周賜了。 我便笑道:“周賜的嘴還是那麼不饒人,總有一天要喫大虧的。” “鷹犬”二字用來形容褚令儀,確實再貼切不過。 ——貼切固然貼切,然而這世上讀書人,越是清肅的酷吏越是把自己當椽梁脊柱,被稱作鷹犬隻怕會惱羞成怒。褚令儀又是個敢帶兵硬闖公主府,在平陽眼皮子底下殺人的混不吝。日後若讓他拿到了周賜的錯,還有善了嗎? 紅葉說:“若不當官,其實也沒這麼要緊。周公子原本就不該被俗禮約束的。” 問題恰恰是,蘇恆要逼他當官了。 我笑道:“那也得皇上給他清閒。” 紅葉便不說話了。 雖說人各有志,強求不得,然而周賜出身世家,受一方奉養,又生在不那麼太平的世道里,但凡他有一點志氣和良心,也該有所作爲。而不是一味避世自保。 再看看紅葉,她只是垂着睫毛,一副打死也不肯沾惹上週賜的是非的模樣,只能無奈搖頭。只能靠我自己來推周賜一把了。 便道:“殿裏不是新蒸了槐米飯嗎?再你去膳食坊煮兩道菜,一併給陛下送去吧——就說給他和周賜加酒餚的。” 紅葉臉上這才帶了點笑意,道:“喏。” 而後,便是太后的病了。 我揮手招來青杏兒,對她道:“你去陳美人府上走一遭。” 射雁才取出針線來繡了兩針,蘇恆便遣方生來,邀我去宣室殿赴宴。 想來他們已聊完了正事。 哥哥和周賜都不是外人,我也無需打扮得太莊重。何況紅葉不在,別人我也用不趁手,便不想再換衣服。看看自己身上衣飾還算雅緻,便起身隨方生去了。 時辰還早,但因着密雲蔽空的關係,外間天光不甚明。草木越發綠得清鮮,玉凍一般暗搖。樓宇宮闕間風鐸聲聲相應,玉響低迴,像是隨意敲動了編鐘。 下了步輦,忽聽到遠遠傳來雁鳴聲。望去,便見天際盡頭,黑霧似的密雲滾了金紅,陽光便從那出灑落下來,有覓食歸來的大雁排成雁字,緩緩飛來。 門前宦官唱報了,方生引着我進去。 筵席開在宣室殿配殿的高臺上。那高臺建得繁複精巧,構築了四座樓闕,屋宇層疊如雲,單獨成景。當中又有複道勾連,宮嬪們託了金盤往來侍筵,衣袂當風飄飛,恍若行在霽虹之上。 複道狹長,樓臺無窗紗蔽隔,已可以望見席上人影。 周賜遍體風流藏不住,便是老老實實端坐着,背影也比別人肆意灑脫些,一眼便可以認得出。他下首坐的,自然就是哥哥。對面坐的兩個人,卻令人深思了。 其中一個身形筆挺,青竹一般清雋,恭謹端坐着,正是劉君宇。另一個睫毛黑密,眸光內斂,從容與蘇恆說笑着,卻是楚平。 我一面忖度着蘇恆的心思,一面側身問方生,“我殿裏的紅葉一直沒回去。” 方生答道:“陛下吩咐了幾道菜,命她去煮。” 我便點了點頭。 只要蘇恆請的確實是周賜便好。 楚平遠遠的便望見我過去,卻直到我近前了,才笑着垂眸,收住了話頭。 四個人起身向我見禮,因蘇恆在,我便也不多話,只教他們平身。 蘇恆已向我伸出手來,我便笑着遞過去,由他引着坐到了他的身側。 他說:“都不是外人,你不要拘謹。” 我說:“是。”轉而笑道,“適才眼花,彷彿看到個人,倒有些周如璉的懶散意態。” 蘇恆也跟着笑起來,爲我指了指,道:“那邊。” 我便看過去。 周賜在蘇恆一衆同窗裏年紀最小,生得最好,大約出身也最富貴。偏愛長袍廣袖,早些年還不喜歡梳髮髻,每每登高吟嘯,修眉斜飛,黑眸如星夜,長髮共衣袂當風翻轉,說不出的神仙姿容,風流儀態。 然而少年心性最容易被亂世打磨乾淨。當他與蘇恆就着槐花飲酒時,蒼穹浩瀚如海,明月皎潔如珠,兩個人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何曾想見日後的困頓與危難? 自然,那時我與紅葉布裙荊釵,端了碗碟爲他們佈菜佐酒,也只覺歲月靜好,年華安穩。 卻不過都是不堪驗證的假象罷了,戾帝一紙勤王詔書飛來,便打個希碎。 如今周賜也已歷練出來了,衣衫肅整,髮髻宛然,雖遮不住骨子裏的隨意不羈,然而所謂謝公東山三十春,該正經時他會比所有人都更可仰仗和託付。 他已經起身拱手向我作揖,略有些拘束的笑道:“見過嫂夫人。” 我便笑道:“免禮。酒菜用得可還趁口?” 周賜道:“甘美無比。” 蘇恆笑道:“瓊漿玉液你當白水喝,粗茶淡飯喫的卻‘甘美無比’,是什麼道理?” 周賜一本正經道:“新不如故。貧賤時粗茶淡飯的情誼,富貴時品味起來,自然是瓊漿玉液也比不過的。” 蘇恆便眯了眼睛,攥了我的手,笑而不語。 這一席同座的人,彼此間關係都很微妙。我多說多錯,與周賜相見過,便只將神思放在酒席和蘇恆身上。 複道對面已有樂師調箏,片刻後,便有白裙的宮娥舒展廣袖,翩然起舞。 那曲調先是舒緩悠揚的,舞女們踏樂而動,腳下悠然迴旋,身上白紗便如層層白曇綻放,恍若月光灑落,皎潔幽靜。忽聽一聲鐃鈸般的琵琶錚鳴,霎時間雪花四散,蓬草紛飛。舞女白淨的雙腳在錦繡地衣上交錯點動,白紗層雲般翻飛。琵琶一聲緊似一聲,舞女的飛旋也一匝快似一匝,千迴百轉,滿目素白如飛絮蓬草,迷亂了眼睛。 我一時移不開雙目,直到蘇恆在我耳邊笑道:“看得可盡興?”纔回過神來。 答道:“確實好看,舞女身形也曼妙,單是立在那裏,已經是一段舞了。” 蘇恆笑道:“不過如此。” 我想到了劉碧君,便只笑着點點頭。心中有情,在他眼裏,自然誰都比不過劉碧君。不過要我來說,劉碧君固然纖柔曼妙,卻未免小巧了些,少了份亭亭玉立的姿容。 不過蘇恆特意將我宣來,周賜又說“新不如故”,我便只當蘇恒指的是我。於是笑着垂了頭,專心爲蘇恆佈菜。 胡姬仍在飛旋,不去看時,那調子分明是跳脫歡快的。 蘇恆又道:“這舞是專爲你宣的。” 我心中疑惑便抬頭望他,他眉目含笑回望我,道:“朕第一次見人跳,便覺得你會喜歡。一直想讓人跳給你看,卻次次請你不來。” 我便將酒盞湊到他的脣邊,笑道:“我知錯了。” 他十指擦過我的手背,接過了酒盞,若無其事飲下去。 席間四人只做沒看到,專注的望着舞姬的長袖。 我便岔開話題,道:“這舞看着像是胡舞。” 周賜隨口接道:“也不拘,如今長安酒肆裏,舞姬們都會跳這麼一段,比胡姬又多一份婉約。” 蘇恆無奈道:“你倒是熟的很。” 周賜便笑道:“我不過一個酒客,壚主面前,哪裏敢自誇熟悉?” 蘇恆便有些好奇,楚平笑道:“壚主說的當是沈大人。長安的酒肆,倒有大半都掛在大司農名下。” 哥哥略愣了片刻,道:“大農司與大司農,楚相還是該分得清的。限酒令未解,長安酒肆確實官營居多。鐵鹽酒之事雖是臣在主管,然而小到一個酒肆,臣卻力不能及。” 楚平只不甚在意的笑道:“只是聽到壚主二字,便想到風流才俊、紅顏佳話,又想到沈大人也是一樣的人物,一時錯了嘴,沈大人不要見怪。” 哥哥也客氣的笑答道:“臣只懂得理財、錙銖必較。舌燦蓮花,錦繡文筆一類,全非所長。楚相謬讚了。” 楚平便笑着舉杯:“各有所長,沈大人無需自謙。楚某自罰一杯賠罪。” 哥哥也舉杯笑道:“不敢擅專,臣陪一杯。” 哥哥與楚平不睦早不是什麼祕密。然而這種孩童似的,全不顧及身份和場合的互掐,還是令人瞠目結舌。我記得這兩人至少還是能維持面上的和睦,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實在不明白今日究竟是怎麼了。 大約楚平與哥哥的話裏各有什麼前言我不曾聽到,蘇恆、周賜、劉君宇三人顯然明白了他們話中意味,各個面色瞭然。 周賜飲酒,劉君宇看舞,蘇恆若有所思。 片刻後,蘇恆拾起酒杯來,有意無意道:“今日酒餚略素淡了些,不能盡興。”忽然聽見外間鴻雁低鳴,便笑道,“誰去射一隻大雁來佐酒?” 我便也有些明瞭了。 已臨近傍晚時分,外間密雲成霞,湛湛燒紅了大半天空。暮靄沉沉,楚天高闊。雁字成行,翅翼湮沒在霞光中,比往常看着小了一半還多。

科幻靈異推薦閱讀 More+
王遠

王遠

網遊:我召喚的骷髏全是位面之子?
跨時代網遊《破曉黎明》開服,王遠一時衝動選了死靈法師這個坑爹職業,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召喚出了骷髏兵。 咦?不對啊! 自己竟然能聽到骷髏的心聲。 骷髏兵,竟然是穿越者…… 骷髏甲:這不是新手村嗎?我記得這裏有一件唯一的神器。 骷髏乙:新手村的鐵匠鋪還有一套新手套裝。 王遠:好好好,全部帶走,一件不留。
科幻 連載 6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