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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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以雲往後一看,那謫仙一樣的人,衣角翩然,赤腳踩在她的劍上。她呆呆地開口:“真君?”岑長鋒輕易控住劍的走勢,往下一踩,兩人落在地上。鬱以雲剛反應過來,灰撲撲的臉上,兩眼亮晶晶地盯着岑長鋒:“真君是不是不怪我了?”可惜不是鬱以雲想象的那樣,岑長鋒背對着她,他只側過半邊臉,聲音冷淡:“不需你這般賠罪。”鬱以雲“咦”了聲。岑長鋒完全回過身,他抿着嘴角,眼中沉沉,面色若霜,冷風捲起他的袖袍,在寒風中撕扯出銳利的弧度。在岑長鋒看來,鬱以雲的伎倆有點可笑,害他弟子就算,如今,居然在他面前使苦肉計,不過是工於心計之人。人性不過如此,縱然剎那的煙火氣令人懷念,卻藏着不堪,不若追求修煉的大道。他心內捲起一陣暴雪,覆壓雪中難得出現的火光。岑長鋒眉頭隆起。鬱以雲並非無感無知的人偶,她能察覺到岑長鋒比前幾日還要疏離的目光,尤其,他眼裏,有如鬱陽眼裏一般的失望。她臉上的笑慢慢僵住,一顆心往下沉。岑長鋒撇開眼睛,面無表情地說:“你若想玩命,去遠點。”“不,不是玩命,”鬱以雲舔了舔嘴脣,她語無倫次:“真君還是生氣嗎?我只是,我只是想賠罪……”岑長鋒踩在雪地上,往閣樓裏走,他沒有再理會鬱以雲,而是冷冷瞥一眼不遠處的顧雁:“再分心修煉外的事,你可以不來孚臨峯了。”顧雁連忙作揖:“是,師父。”最後看了眼呆站在雪地裏的鬱以雲,顧雁終究轉過身。他不能心軟,鬱以雲那樣沒心沒肺,這件事罪責在她身上沒人有異議。過個幾日,她還是會活蹦亂跳的。鬱以雲不知道自己在雪地裏多久,等她回過神時,她已經在孚臨峯腳下。她忽然碰到手上一塊灼傷,“嘶”地一聲,自言自語:“好疼啊,我現在肯定很醜。”她翻出一塊鏡子,仔細照了照,果然,因爲燒過畢方火,她頭髮焦了不少,亂糟糟的,臉上眉毛被灼沒了,手腳也有程度不一的燒傷。她齜牙咧嘴給自己抹藥,最後清理一下身上,沒了眉毛的臉,怎麼看怎麼奇怪,反正頭髮焦了,亂蓬蓬的,便拿出一柄大剪子,把頭髮都剪掉。對着鏡子裏光禿禿的腦門,她哈哈大笑:“我成一個光頭了!”咧着嘴巴,她眼角慢慢溼潤,豆大的淚珠順着她的臉頰,掉在薄薄的雪地裏。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從孚臨峯上跌下很疼,渾身快要撕裂一樣,她不想哭,現在只是灼傷了,比起那種疼,根本是小事,卻有點想哭。原來,有時候,不是因爲身體疼纔會想哭。這一天,向來喜歡笑的鬱以雲,知道委屈的時候,人是會流淚的。 頂着光頭,鬱以雲抹掉眼淚,突然破涕爲笑。果然,比起哭,她更喜歡笑的暢快。她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酸酸的感覺,感受頭頂的涼颼颼,踏月色回家,一邊哼着一首鬱老太太教給她的小調。柔軟的音調瀰漫在雪山中,清輝之下,岑長鋒隱在樹影裏。不知道爲什麼,朝她說完那句話後,他心裏很躁,倒是清楚察覺,這種躁動已經擾亂他的心絃,讓他無法摒棄雜念專心修煉。隨後他便跟在鬱以雲身邊。他看着她一步步,跌跌撞撞地從孚臨峯上走下來,又哭又笑的,還把自己整成光頭。直到此刻,鬱以雲的身影走遠,他閉了閉眼。過了會兒,他轉身離去。天亮後沒多久,郭玥看到鬱以雲的光頭,差點沒嚇昏厥,爲了鬱家的臉面,鬱以雲不得不被要求躲在家裏養頭髮,好在有術法輔佐,不多久,她頭髮長到了脖頸處。鬱以雲對着鏡子抓抓頭髮。今天,父母親讓她去主峯,說有很重要的事說予她,讓她別穿得太隨意,所以才一大早,鬱以雲就坐在梳妝檯前發愁。她的頭髮和她的性子一樣“大大咧咧”,一根根長得很粗,顏色又黑,若是長髮時,還算柔順,結果半短不長的模樣,就有些不服帖、不聽話的,非要翹起來。鬱以雲想了想,捏個從別人那裏偷學來的術訣。張嬤嬤正在門外種靈草靈植,忽然聽到鬱以雲一聲:“嬤嬤、嬤嬤快進來看啊!”“誒”了聲,張嬤嬤把手往身上擦擦,跑進屋裏,只看鬱以雲的短髮全部旋成一團,螺紋盤旋而上。她老人家哭笑不得:“我的小姐啊,你這是怎麼弄的!”“我想用術法撫順頭髮,但是失敗了,”鬱以雲跳起來,哈哈大笑:“像不像槍戟?”說着她還晃了下腦袋,在空中畫出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