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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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還只是開始。過兩日,千香閣收到一封請柬,江北候府小宴的請柬,上面寫的不是蘭香,而是大名:蘭以雲。蘭以雲用髮梢想想也知道是誰的主意,周慧點明利害:“你還是得去,上回千香閣已經擔了壓力,傷及不少,王府再施壓千香閣,咱離開京城的時間會繼續後推。”蘭以雲“嗯”了聲:“我知道的,慧姨。”她對周慧說:“慧姨對我的好,我日後定會好好報答。”這話聽得周慧臉皮有點熱,她這麼做,也有私心,蘭以雲這手調香技藝,她不忍看它凋敗。周春桃不適宜地插入一句:“我看啊,我娘就是利用你,畢竟咱閣裏只有你調香最厲害了,你就是搖錢樹。”周慧掐着周春桃臉頰:“你這怎麼越活越憨啊!”蘭以雲笑着,手指按在請帖上,減輕了煩憂。然而直到江北侯府,她才知道,所謂“小宴”,確實夠小,那方宴席上,只有她和時戟之間兩個人!幼稚。她心裏嘀咕聲,面上還是穩穩妥妥。暖閣裏,兩人相對而坐,無言,一人喝酒,一人喝茶。即使隔着有丈餘的距離,蘭以雲還是覺得,時戟身上的溫度很高,隱隱飄到自己這邊,帶着一種灼燙。天冷了,暖閣裏不止燃着暖爐,還有一種溫暖的香味,蘭以雲嗅出來,那是她一年前調的冬香。因放了油桂做回味,所以醇厚又怡人。壞處是,油桂有助陽的功效。當然,平日裏蘭以雲不會在乎,但放到現在,一想到時戟前幾次的衝動,她心裏就慌。再看坐在她對面的時戟,他頭髮全挽,露出俊朗眉目,身上披着一件玄色外衫,裏頭穿黛藍衣袍,一腿曲着,手擱在上面,自己倒溫酒,一杯杯往嘴裏送。蘭以雲又開始胡思,按這麼喝下去,景王爺會不會喝醉了?他到底是男人,應該沒那麼容易醉吧?她心裏總是靜不下來,於是藉着喝茶的動作,掩飾自己下壓的脣角。過了一會兒,時戟好似察覺到什麼,他站起來,推開暖閣的窗戶,忽的,外頭一陣涼風捲進來,伴隨着點點雪花。蘭以雲盯着瑩白的雪花,眼前一亮。時戟回過頭,說:“這裏的雪景,倒是不錯。”蘭以雲本篤定自己不會主動靠近時戟,但時戟說完這句話,就往一旁讓了一步,意思是讓她也過來看,這個後退的動作,她有點羞赧。前頭她的瞎想,是對他的中傷,不論先前如何,此刻,他確實在保持兩人的距離。或許,他會放過她呢?只要他一直保持得體的距離,蘭以雲心想,她可以不需要逃離京城。她徐徐走到窗邊。暖閣佇於江北侯府後院,平地拔高,從這個窗口看出去,遠近風景一覽無遺,雪花飄灑,聯結於天地間,展一派初雪之雅,和着她調製的冬香,雖但清爽。蘭以雲呵了口氣,面前浮現一團小霧,外頭下雪了,也不懂景王爺怎麼知道的,她的小疑惑很快被時戟猜到,他答:“常年在塞外,下沒下雪,便能輕易感知。”蘭以雲偏過頭看他一眼。時戟哈地一笑,霧氣縈繞他的五官,模糊深棕的眸底,他陷入回憶:“當年,打得最久的戰鬥,就是靠一場雪化解的。”糧草被卡關,內奸惑主帥,戎狄破城門……寥寥幾句話,不可能道盡所有危險。於所有人來說,那場戰役很難熬,直到下了大雪,蒼天有眼,轉機到了,時戟才能反敗爲勝。那之後,他記住落雪成白的聲音。忽的,他想起什麼,指着不遠處,說:“瞧那座塔。”蘭以雲點點頭,時戟指的塔,是當年先帝爲太皇太后六十大壽鑄造的,甚是勞民,據說塔裏光是皇香,一年就燃幾萬斤,傷財。後來小皇帝上位,這座塔就荒廢了,百姓暗地裏紛紛叫好。小皇帝本無實權,那真正能讓它荒廢的,也只有時戟。時戟豎起一根食指,道:“你這樣看它,會發現,不過是個歪脖子塔。”“歪脖子?”蘭以雲覺得好奇,她豎起細細的手指,對着那塔,只聽時戟冷笑:“先帝愚孝,撥萬兩銀子,令工部尚書督工,後來,工部老賊把錢運給戎狄,這塔自然越修越隨意……”這座塔就像大齊,越來越頹,要不是有人力挽狂瀾,恐怕早改朝換代。蘭以雲緊張地聽着,明知不該知道此等皇家祕聞,但由時戟講出來,又莫名很有吸引力。正如只有調香師才懂香,也只有權謀家才懂權。時戟在大齊的翻身仗,確實漂亮。蘭以雲仍盯着自己手指,她閉上一隻眼睛,仔細觀察那塔有多歪,忽的,她耳畔出現時戟沉穩的聲音:“來這裏看,更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