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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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佳佳是知道梁辰的。她這樣的學生，往往交遊廣闊，卓紹可能連隔壁班的學生都不熟，但她卻是在整個學校都玩得開的，於是，早在讀小學的時候，她就圍觀過髒兮兮的梁辰了。她覺得她比梁辰好多了，卓紹與其和那個梁辰在一起，還不如和她在一起！卓紹之前只是不喜歡方佳佳的態度，現在卻有點不高興了。梁辰是他養着的孩子，哪能讓人喊“死胖子”？“方佳佳，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沒禮貌？”卓紹不滿地瞪了方佳佳一眼，拿着手上的書本轉身就走。“我哪裏沒禮貌了？那個梁辰就是個死胖子，還整天出來噁心人。”方佳佳滿懷欣喜地來告白，卻被卓紹冷待，生氣極了。“他比你好多了。”卓紹頭也沒回。“卓紹，我草你媽……”方佳佳憤怒地喊道，但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卓紹轉過頭，正冷着臉看着他。卓紹一直都知道，方佳佳喜歡爆粗口。她覺得說髒話很帥氣，就把各種髒話當成口頭禪來用，卓紹不會干涉她，但他不喜歡方佳佳問候自己的母親。卓紹的眼神冷冰冰的，方佳佳原本還想再罵幾句，但對上卓紹的目光，卻突然不敢說什麼了。見方佳佳不再說話，卓紹直接回教室去了，再沒有轉過頭來。方佳佳就這麼被拋下……她惡狠狠地瞪了卓紹的背影一眼，眼眶都溼潤了。她覺得丟臉極了！卓紹連爸媽都沒有，她願意和卓紹在一起，這是給卓紹面子，卓紹竟然還兇她……張嘴罵了幾句，她就要轉身離開，結果……方佳佳看到了梁辰，梁辰看着，還挺高興。梁辰確實很高興，一開始方佳佳跟卓紹告白，讓卓紹跟她在一起，還說會給卓紹錢的時候，他擔心極了，很怕卓紹會答應。但卓紹沒答應，還說他比方佳佳要好。梁辰這會兒滿心歡喜，雖然他不是很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麼高興……然後，他就對上了方佳佳的目光。方佳佳沒想到自己表白失敗就算了，竟然還被人瞧見了，臉色格外難看，梁辰注意到這點，想也不想就跑了。“算你跑得快！”方佳佳惡狠狠地瞪了梁辰一眼。梁辰氣喘吁吁地回了教室，然後就看到卓紹正在座位上看書，除了卓紹，班裏其他幾個讀書很用功的人，也都回來了。他輕手輕腳地坐到座位上，喜滋滋地做起了作業。卓紹沒把方佳佳放在心上。他上輩子跟方佳佳相處過，方佳佳算不得壞人，至於不好好學習整天說髒話還跟一羣小混混混在一起什麼的……叛逆期的少女，會這樣並不奇怪。上輩子他自己也是這樣的。結果，方佳佳做了一件讓他完全沒料到的事情。那對小夫妻的房子的設計方案已經出來了三個，但卓紹並沒有馬上去找他們，打算過幾天再去，也就暫時空了下來。這幾天，他找出了梁辰初一初二的學習資料習題冊，每天都很努力地讀書。梁辰很有錢，雜七雜八的資料書買了很多，除了習題冊以外，他還把各個學科的教材全給買了。這些書他雖然買了，但自己其實沒怎麼看過，現在卓紹倒是讓它們物盡其用了。看着語文教材學文言文解釋，學做語文閱讀理解，然後看着數學教材劃重點背公式學解題步驟……卓紹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進步，每天晚上都學到很晚，不過這天晚上，他不打算繼續學了。他給那對小夫妻打了電話，說了設計方案已經出來的事情，讓他們今天晚上過來談談。約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在此之前，他們要先把自己餵飽。“梁辰，醬油沒了，你去買瓶醬油。”卓紹今天做的是白斬雞，把整隻雞用高壓鍋煮熟，然後撈出來切塊，用醬油沾着喫的那種簡單粗暴的白斬雞。喫這樣的雞肉，肯定是要生抽的，偏偏家裏的生抽沒了。“好的！”梁辰拿了錢，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走慢點，別跑太快。”卓紹喊了一聲，然後把雞撈出來切塊。小區外面就有小賣部，買瓶生抽算上來回的時間，七八分鐘足夠，但卓紹等了十幾分鍾，梁辰也沒回來。梁辰這人，是絕不會亂跑的，現在一直沒回來……“婷婷，你在家裏等着，我出去一趟。”卓紹道，往外走去。卓紹一路往小區外面走去，一直走到小賣部，也沒遇到梁辰，他問了小賣部的人，那人還告訴他梁辰已經走了好些時候了。卓紹眉頭一皺，就想起了之前撞到過的，梁辰被人欺負的場景。這孩子會不會又遇到這樣的事情了？梁辰又跑回小區門口，從門衛那裏得知梁辰沒有回去之後，又去問周圍店鋪裏的人。“你說那個小胖子？他剛纔拿着醬油回家的時候被人堵上了，那些人追他，他就往那邊跑了。”小區旁邊開理髮店的女人指着一個方向道。卓紹的臉色變了變，立刻朝着這人指點的方向追了過去。梁辰確實被人追了。追他的人裏，有兩個以前常常欺負他的人，有一個他們班裏很討厭他的人，也有幾個他不認識的人，其中還有方佳佳。梁辰以前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這時候下意識地就轉身跑了，而他身後的人，卻是立刻就追了上去。託這些日子一直練跑步的福，梁辰跑地挺快的，那些人一開始竟然沒追上他，有幾個跑着跑着，還掉隊了，其中就包括穿着高跟鞋的方佳佳。然而，就是因爲這樣，這幾個掉隊之後在原地休息的人，最後把抱着醬油往回跑的梁辰給堵住了。梁辰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纔沒讓人追上，但撞上了被自己甩掉的人，這時候，他還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死胖子，不許再纏着卓紹，知不知道？”方佳佳得意地看着梁辰。梁辰大口喘着氣，沒應聲，然後就被人推了一把：“梁辰，你要是再纏着卓紹，我弄死你！”梁辰還是沒說話。“他這個死胖子最噁心了，以前還把鼻涕擦到椅子上，也不知道卓紹怎麼願意和他在一起。”“他這次考試，竟然考了班級 確定了方案卓紹當然會打人。坐過牢的人, 怎麼可能不會打人？他是殺了人坐牢的, 跟他關在一起的少年犯, 多得是窮兇極惡的，他們之中甚至還有天生反社會人格的人。雖說獄警們管得很嚴，不許他們打架, 但大家該打還是打，而且很多地方，獄警其實是管不到的。卓紹剛進去的時候, 就曾在廁所裏被人堵過好幾次……如今這些堵着梁辰的少年少女, 他們並沒有跟卓紹起衝突的打算，但這是在卓紹沒有動手的情況下。現在……卓紹動手了。“哎呦”一聲痛呼, 那個被卓紹踢了一腳的人，踉蹌着往後退去, 差點摔倒。場中靜了一靜，然後所有人便一起朝着卓紹衝了過去, 就連方佳佳，也一邊罵人，一邊不知道從哪裏撿了一塊磚頭拿在手上。“卓紹你&”方佳佳不滿地罵着卓紹, 又叫囂起來：“你們給我把他打一頓, 老孃……”方佳佳“老孃”不下去了了。因爲她叫來的人，都被卓紹打趴下了。這些人雖然是混混，但之前其實也就在學校裏橫行霸道一下，並沒有經歷過什麼事情，打架的時候更是毫無章法, 卓紹拖了一個人給自己做擋箭牌，然後伸腳去揣，很快就踹倒了幾個人，還有人跑了。“卓……卓紹……”方佳佳有些傻眼。卓紹一腳踢在她的手上——他是不敢小看拿着武器的女人的。方佳佳手上的磚頭脫手而出，她看了看那塊飛出去的磚頭，再看看自己被踢了一腳之後破了皮的手，“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卓紹：“……”“我在道上混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裏……以後別來惹我，知道嗎？”卓紹一腳踩在一個正從口袋裏掏水果刀的小混混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