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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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田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卓家寶的身上,說完之後,還一拍大腿道:“卓小兄弟,你這個堂兄,真不是什麼好人,今天我看不過去,還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卓紹知道唐田慶說的是假話。但他打開那盒子看了看之後,卻沒有拆穿:“原來是這樣……唐老闆受委屈了。”那個盒子裏,放着一小塊小指大小的金磚,直接從銀行買的那種。這年頭的金子價格很便宜,但這麼一塊金磚,也算價值不菲了,足以彌補從別處找工人和重新買水泥的損失。卓紹不喜歡唐田慶,唐田慶這人心術不正,他一點都不想跟這人打交道,但這世上,像唐田慶這樣的人真的很多……他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憤世妒俗的少年了,現在的他早已學會了給自己帶上面具,跟人維持表面的和平。唐田慶既然給出了誠意,那他便也用不着不依不饒的,當然,他這輩子都不會和唐田慶合作,這點毋庸置疑。不過,唐田慶他不管,卓家寶,他卻是要管一管的。離開飯店之後,卓紹的臉色就冷了下來。卓紹去找了李哲學。李哲學和他的外婆一起,住在福陽縣的一間平房裏。平房挺大的,但也很破,不過這可是個好地方,據說李哲學的 期末考到來李哲學打小就不喜歡學習, 成績很差, 但體育卻極好, 上學那會兒運動會每人可以參加三個項目,他能跑步跳遠扔鉛球報三個不同的項目,然後全得第一名, 而前三名,是有獎狀的。他外婆沒讀過書,不認識幾個字, 但能認出他的名字, 他一般就拿自己運動會的獎狀來哄外婆,小學初中九年下來, 竟也湊夠了一面牆。他體育這麼好,身體自然長得極爲壯實, 明明和徐大剛同齡,但他的身體裏, 能塞下兩個徐大剛,同時,他打架的本事, 那絕對是不輸於卓紹的。因此, 哪怕卓家有兩個男人,李哲學卻一點不怕,他點了煙之後,就找了個凳子大大咧咧地坐下了,還架起腿抖了抖:“欠債還錢, 天經地義,你們最好快點把錢還給我。”李哲學這麼一副不把人看在眼裏,吊兒郎當的樣子,讓卓榮明和卓家寶兩個人一愣,竟是有些怕了,倒是屈桂香放下手上的針線毛衣,站起來怒視李哲學:“欠什麼錢?我們養了卓紹那麼久,他還有臉跟我們要錢?想得美!”屈桂香好幾年前,就已經失業了,一直沒有工作,但她也是會找點事情做賺錢的。福陽縣附近,有一些毛衣常,而那些工廠生產的毛衣,有些需要往上面縫珠子或者繡花。縫珠子這樣的活兒,自己招工去做不划算,廠家一般都是外包出去讓人做的,而包了這樣的活兒的人,又會找些中年婦女,給她們樣品讓她們拿回家去縫珠子或者繡花。福陽縣很多沒有工作的中年婦女,會去接這樣的活兒回家做,屈桂香前些年,就一直有這麼做補貼家用,後來得了卓紹父母留下的錢,每月還能拿房租,自己的眼睛又不好使了之後,她纔不做這事了。但最近,她卻又接了這活兒來做。這會兒,屈桂香放下縫珠子縫到一半的毛衣,鼻樑上架着幾塊錢一副的老花眼鏡,就對着李哲學罵起來:“你個有爹生沒娘養的小畜生,是不是卓紹讓你來的,你……”李哲學的注意力,起初全在卓榮明父子身上,哪怕屈桂香接話了,他淡淡地掃了屈桂香一眼之後,就又移開了視線,可現在……李哲學猛地站起身,直接就把屈桂香用來放珠子針線剪刀的椅子給踹翻了:“草,老子最討厭別人說我爸媽,你不知道?”縫在衣服上的珠子大多很小,還有好些種類,原本是被屈桂香放在一個個的小盒子裏的,可現在……椅子翻了,小盒子也翻了,各種珠子撒了一地。“啊!”屈桂香驚呼了一聲,她還有三十件衣服沒縫,這珠子,派活的人雖然會多給一點,但也肯定不願意重新給她一份……現在東西全都撒了,她要怎麼辦?屈桂香想也不想,就朝着李哲學衝了過去:“你個小畜生……”李哲學往旁邊走了一步,躲開她的攻擊,然後拎起屈桂香之前坐的竹椅往地上一砸……屈桂香那椅子本就不怎麼牢靠,這會兒直接碎裂開來,只剩下椅背還在李哲學的手裏。這椅背,就是幾根竹管,底下那頭還是尖的,李哲學用它指着屈桂香,冷笑道:“你想打我?來啊!來打啊!”屈桂香慫了。她雖然有點潑,但哪裏敢跟人真刀真槍地動手?李哲學這時候,還認出了屈桂香。這人,不就是那個買幾根蔥,都要在菜市場轉上大半天的那人嗎?有一回這人來他外婆的攤位上買白菜,非要掰掉很多好好的白菜葉子再稱分量不說,等買完了,竟然還把自己掰下來的白菜葉子也帶走了……李哲學冷笑了一聲,直接一腳揣在卓家寶的肚子上:“不還錢就算了,你們竟然還敢跟我橫,信不信我弄死你們?”卓家的三個人都懵了。這人的套路和卓紹像得不行,很明顯就是卓紹找來的,而他們,偏偏就怕這一招。卓家寶一身的肥肉,沒那麼容易被踢壞,但他捂着肚子,卻還是慘叫起來,鼻涕眼淚更是一起出來了。屈桂香見狀連忙去扶他,張嘴想要罵人,偏偏又不敢真罵出口。而卓榮明,這會兒卻是後悔地不行。自己兒子去找卓紹麻煩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甚至很支持——他早就看卓紹不順眼了!但他還真沒想到,自己兒子只去找了幾天麻煩,卓紹就反過來找他們的麻煩了。早知道會這樣,他一定攔着點兒子……他可不想捱打。卓家頓時熱鬧了起來,卓紹聽着屋裏的動靜輕笑了一聲。他並沒有進屋去,而是轉身離開了這裏。卓紹去找李哲學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而他從卓家離開的時候,天更黑了。這時候其實才晚上八點多,夏天這時候,福陽縣的大街上還是又很多人的,但這會兒是冬天,路燈下,便只有卓紹一個身影。卓紹把外套裹緊了一點,穿過幾乎見不着人影的街道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