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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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常愛民眼前一黑,差點往後栽過去。“媽——”喬穗急忙扶住她的胳膊,滿眼關切:“您怎麼了?”“我沒事。”常愛民順着喬穗手扶的力道坐到沙發上,她擺擺手,繼續問:“你聽誰說的?”“偶然認識的一個朋友,她也在海城上大學。”喬穗含糊其詞,其實是根據陳招娣背上的半扇豬肉猜的。他家一貧如洗,如果沒有梁憲傍上唐文君,她不可能有錢買那麼多肉。最主要的是,梁憲去了香江。窮學生乍一接觸潑天富貴,心態很容易扭曲。“道聽途說的話不能相信。”“媽……”喬穗有些着急。“穗穗,你彆着急,先聽我說。”女婿是個朝三暮四的陳世美,這讓作爲人民教師,一向對自己眼光有信心的常愛民倍受打擊。她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不要冤枉好人,也不要放過壞人,本着求知的原則,這幾天,我或者你父親,會請假陪着你去海城走一趟,趕在開學前,把真相搞清楚,他若真在學校裏搞了外遇,不用你說,媽也會讓你和他分手。”“媽,您……不怕外面的風言風語嗎?梁憲是大學生,而我高中都沒有畢業,復讀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我跟梁憲分手,外面的人肯定會說很多閒話。”“再多的風言風語都沒有我女兒的幸福重要。”常愛民輕輕撫摸喬穗的頭髮,憐愛道:“他若是真的對你不忠,想離婚就離吧。”喬穗感動的兩眼淚汪汪:“謝謝你媽媽。”“跟媽媽說什麼謝,你是媽媽唯一的孩子,你的幸福,是媽媽該盡的責任。”“還是要謝謝媽媽,謝謝您的開明。”喬穗環抱住常愛民的肩膀,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不過海城就不用你們陪我去了,學校快開學了,我們全家不好都因爲這事請假,我自己去就好。”“不行,火車上太不安全了,你自己去我不放心。”“放心吧媽媽,我已經成年了,會照顧好自己的……”“我也會盡快趕回來,學校快開學了,雖說是復讀,但能少耽誤幾天就能多學幾天,我心裏有數。”最終,在喬穗的軟磨硬泡下,她說服了父母,獨自一人踏上了開往海城的火車。八十年代出行不易,火車都是綠皮車廂,再加上現在正值大學生開學返校的時間點,車廂的乘客非常的多,不僅座位上坐滿的人,過道里也有不少的站票乘客,顯得十分擁擠。喬穗不打算在海城呆太長的時間,所以輕車簡行,並沒有帶太多的行李。火車上扒手很多,手提箱裝着幾件換洗的衣服, 揹包裏只放了一些在路上喫的乾糧和水,錢和糧票則是爲了安全縫在了衣服內袋裏。隨着人羣擠上火車,喬穗剛找到自己的座位,火車就已經開動。因爲慣性她的身體晃了一下差點摔倒,被身後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女孩及時扶住:“同學,小心。”喬穗站穩,回頭向她道謝。女孩擺擺手:“不用謝,我只是順手扶了一把。”“要謝的,如果沒有你順手扶的這一把,我肯定就摔倒了。”喬穗的座位就在女孩的對面,通過交談,喬穗得知女孩名叫程芳,比喬穗小一歲,也在海城讀書,不過唸的是師範學校,今年剛讀大一。喬穗心念一動,笑着說道:“好巧,我對象也在海城讀書,不過他在海城大學,跟你不是一所學校。”程芳眼前一亮,誇讚道:“海城大學很難考哎。你對象好厲害,我原本也是想讀海城大學的,可惜差了好幾分。”“你也很厲害啊,我覺得能考上大學的學生都厲害。”喬穗羨慕的說道:“師範大學也很好,畢業了當老師。我以前也想考師範大學的。”說到這兒,她嘆了一口氣:“可惜……”“沒考上嗎?”程芳安慰道:“那你不要灰心,努力複習總有一天會考上的。”喬穗搖了搖頭,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去年輟學了,不知道將來還有沒有機會。”程芳原本以爲喬穗的對象是海城大學的學生,她自己應該也是大學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如果有機會還是要繼續讀書的。”程芳年紀小,還不懂得交淺言深的道理,她覺得喬穗放棄讀書很可惜,忍不住勸道:“喬穗姐,你對象是大學生,你如果不繼續向上的話,兩個人差距越來越大,將來總有一天會漸行漸遠的。”這些道理喬穗何嘗不知道,當初衝動之下退了學,沒幾天她就後悔了,後來梁憲考上大學,她想回學校復讀的念頭就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