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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秋鬆開牙齒,脣瓣一瞬白青逐漸復紅,她看向林照,又轉到仲熙,“我沒什麼可說的了,其餘我什麼也不知道,他並未和我交代很多。”室內只餘仲熙時不時的叩桌聲,他作思索狀,石秋再次垂下臉來。兩聲響後,仲熙收回手,看向石秋:“你知道他素日和哪些人來往麼?”石秋想了想,“他不甚與人交往,而我一般在環春樓,能夠出來的時長次數有限,我只知道他選擇不讀書後,有時去賣畫和去做幫工搬運東西,到底有沒有往來較多,我不知道,他從未說過提起過。”賣畫,仲熙想起那幅字畫,神色驀然一凜。“你有沒有見過一幅字,白紙上只有一個‘個數’的‘個’字。”石秋深思回想,倏然變了神色。仲熙見此探身,語氣堅定:“你見過。”“……是。”當日亦是偶然看見的,疑惑爲何只寫了一個字,便問他,他只笑笑說是隨便寫的,因爲在一衆畫中着實顯眼特殊,故而她印象深刻。仲熙眯眼,“是他親自寫的麼?”石秋莫名不安,她絞着手指,音調很低:“是,他說他隨便寫的。”聞得此話,仲熙後躺回靠背,低笑兩聲。笑得石秋背脊生涼,不知所措,接着又聽到問話:“那他在何處做幫工?”石秋搖頭:“零散工,沒個定處,哪裏有需要就去哪裏。”仲熙緘默半晌,在石秋走前狀似無意最後說了句:“你似乎很慌張。”她頓步,強牽了牽脣角,卻未能如願,索性不強迫自己,面上薄愁,些許自嘲:“王爺說笑,任誰經歷此事都不能做到無動於衷吧?”仲熙定定看她幾眼,不再言語。林照送她出去,一出前堂,石秋整個人像是脫了力,虛虛然,若不是林照撐着胳膊,恐是要就地歪倒。“不要想太多,此事與你關係說大不大,莫要過於憂慮。”其實她本想說“六年來你仁至義盡,不欠他什麼”,然而瞧見石秋神色,終是憋回肚裏,她沒有立場評判她二人之間的感情。石秋點點頭,死死握住她的手,眉間愁緒難解。平城劉大棺材鋪。木質獨有的冷冽沉香氣味混雜,地面上鋪了層薄薄碎爛的木屑,黑灰幫子勾金線的皁靴踩在上面,發出極輕微的撲嗦聲響,幾片白棕色的木屑沾在做工精巧的鞋上。劉大腦門盡是汗珠,他放下手中刀具,隨意抹了把汗,抬頭見來人相貌氣質不凡,只是面容虛白,憑多年看相經驗,這人恐是時日有限。自覺生意上門,他兩手擱在汗巾上一搓,站起身抖落身上的木屑。“公子想買什麼棺材?”宋玉度掃視一週,院中擱置了約有十幾口大大小小材質不同的棺材,逡巡後又看向劉大,中年短鬚,身量中等,相貌平平。“找人。”劉大一聽態度瞬轉,重新坐回去,專注於手邊的木頭,“找誰?”正此時,大門外踱將進來一人,打着綁腿,擼着袖子,一身的利落。元期看到宋玉度怔頓,微微行禮:“宋大人怎的來這裏?”“來找你。”元期頗驚,劉大左右一看,眼珠子轉了轉,站起身叫元期,“元小子跟我進來,今日也沒甚活計了,給你把工錢結算了。”說罷,人就朝屋裏走去,元期遂衝宋玉度頷首,抬腳跟在劉大身後。進了裏屋,劉大掏出紅木匣子,拿了銀兩給他,視線朝外瞧着,低聲道:“你小子能耐不小,還能和這種人認識。”元期將錢放入袖中,“算不得認識,交易罷了。”劉大將匣子扣上鎖釦,放回原處,再上一把鎖,他聲音更低:“或許可以交個朋友,這人命不久矣,待死後保不準你還能得些好處。”聞言,元期訝異:“你說他命不久矣?”宋玉度纏病在身他可以看得出,畢竟常日面無血色,身虛體弱樣態,但萬不曾想過時日無多。劉大一瞧,默了須臾,只道着:“我的眼光你是知道,雖不會治病,但也有一雙火眼金睛。此話聽聽作罷,你自己琢磨就是。”返回院中,劉大見宋玉度站着楠木棺材旁邊似在看賞。“我家棺材皆是上等,公子若是有意,可先預定一口。”宋玉度聞聲轉身,脣角浮出涼淡的笑意:“人身已死,本是解脫自由,何必再被這小小一方棺材困住?陽世一遭,還嫌被困得不夠?”劉大心裏大駭,這等話就是讓死者不能安息,驚擾魂靈,心道真是一個瘋子,不再多言,放了元期離去。這廂出去後,元期問他:“宋大人緣何找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