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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滯了下,不知是她的眼睛還是手上的觸感。一路上被她牽扯着去了聽荷院,進裏間關上門。她自徑到桌邊倒茶,不顧涼的嘟嚕喝盡,仲熙看得皺眉。身上酒味四溢,路程中皆往他鼻子裏鑽,提醒着他林照前腳在和宋玉度痛快飲酒。宋玉度一約她就出去。仲熙沉着鳳眸,看着她的動作原打算閉口不言,然在看到她喝完半夜三更沉暮時,數竹軒燈火通明。細雨綿綿,打着竹枝葉,滴珠壓彎又落。梁澤沿着牆根檐下步履匆匆,在門關抖落衣袍後入內,不多耽擱徑自將懷中信遞給已在案前坐了將近一個時辰的仲熙。仲熙伸手接過,拆着信封:“宋玉度那邊如何?”自情況有變後,派去暗中監督宋玉度的人手更多。梁澤垂首答:“今夜從茶館回去就再未有外出。”他一面將對摺的紙展開,一面嘴裏應着:“嗯,吩咐你的事緊着去辦,下去吧。”梁澤看一眼昏黃燈火下的紙張,略略低眸,拱手退下。一個半時辰內,梁澤接手過兩封信。一封是仲熙火急火燎從聽荷院出來,讓他親自交到趙洪才手中的信,另一封是仲熙交代待拿到回信再回的回信。梁澤記得趙洪才交給他時臉上揪成一團的表情。他不敢多想,悄悄闔門。外頭小雨不息,小陣風來,吹得雨簾傾斜,有一些刮到他身上,梁澤緊忙離開。蠟燭噼裏啪啦燃燒着,映得仲熙面容愈發肅穆。他將譚叔承一事告知三皇子沈祉,想的是宋玉度這邊兒還可以騰出幾人下手去查。不知哪裏來的預感,即便時間緊迫、情況緊急,他仍覺得宋玉度身上有什麼事情。不然,宋玉度的奇怪行事難以解釋。而此時,似乎有個方向給出解答。沈祉未曾聽說過譚叔承的名字,然而提到仲伯叔季卻是有個額外印象。在未出事前,朝中袁家是皇帝重臣,袁家四子,伯仲叔季排序,名中各掛一字。後來瑞王沈奕暗中結黨營私,處處明裏暗裏針對袁家,袁家以不敬不忠罪受貶官禁足之罰,然而有一日袁府中突生火災,全府上下皆亡。袁家。仲熙深覺耳熟。他蹙眉思索,太陽穴突突跳動,跟着有記憶躍出逐漸清晰。是有日他經過父親書房,聽得忿忿大怒悲惋之聲。“分明謀劃!袁家百十口人啊。”他記得父親有過記錄,父親喜歡每日記些東西,他有時翻看曾經看到過,但因遺物總會勾起哀傷回憶,是以他已經許久不曾看過。仲熙忙起身到旁邊櫥櫃,拉開抽屜翻檢。燭光拉出人影投在櫥櫃,影子時而挪動和搖晃。終於在第三個抽屜時,仲熙翻閱到記載袁家的那本那頁。——袁家向來忠君,一身硬骨,結營不成恐招殺身禍,大火詭異,疑小人所爲。悲極!痛極!恨極!並未指出何是小人,從今來看,小人當指瑞王沈奕。林照於牀榻上輾轉反側,她盯着帳頂發呆,耳邊是透窗而來的淅淅瀝瀝的雨聲。她翻身到面向牆壁,黑漆漆的,轉瞬又變爲直躺,再側躺……反覆幾次後林照倏然坐起,手指捏繞着錦被。外頭的雨點子似乎都落在她繁雜的心頭,泛起悶悶懸空之感,不知此感從何而來,卻又一時下落不去,困擾得她很是難受。林照咬着脣,下了決定般掀被子下牀,利落地踱到衣桁前披衣,提起牆角處的油紙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