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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文質爲她扒梨子喫，&ldo;可你夫君我覺得，天下之弊在於寒門冗員。
孟追歡喫那香梨喫得口齒生津，&ldo;書生又不會舞刀弄劍，有什麼可怕的?
&ldo;書生們覬覦仕途，總懷着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美夢，不死不休。
孔文質遞給她一方手帕，&ldo;當年陪着李憂情造反的，都是書生。
孟追歡嘆了一口氣，&ldo;所以，從前每年進士不過二十人，到了我朝，卻要開幾百人，不是爲了納天下英雄進我彀中，只是爲了絕書生覬覦之心。
&ldo;那當年那些陪高祖打天下的人呢，怎從未聽過有哪位將軍是讀書人出身?
孟追歡從未見過孔文質這樣的神色，他似是悲慼得不能自已又像是在笑，&ldo;他們全都死了，爲了絕他們的覬覦之心。
&ldo;他們沒有死在烽火胡纓、進生退死的祁連山下;也沒有死在馬革裹屍、以身許國的斡難河前。他們死於朝堂，死於和他們一起打天下的君王。
孟追歡望着他的眼睛，希望從他如古井般毫無波瀾的眼睛裏望透這個宦海沉浮了半輩子的男人的一生，他卻沒說什麼，只是還是如往日般戲謔喚她娘子，&ldo;娘子我這不還沒有死嗎，幸好李憂情知道我是個只會守城的閒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