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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珍珍掩臉哭了起來,很委屈。
“不過,你放心,”司空迴避喉核搐動了一下,神情像是在一個夢裏追憶着另一個夢,這幾句話,像是專只對楊林林說的,“我承認我是大肆手足之慾,但卻不敢破壞殷姑娘的玉潔冰清,……我還是有點良心的——我只在她體外發泄……”
楊林林嘶聲道:“你這樣對她……還說有良心!你這禽獸!枉我們那麼信任你!”方柔激忽道:“別罵畜牲、禽獸!不關它們的事!人做的事,一向比禽獸、畜牲更殘酷、無理、冷血、惡毒。應該是畜牲、禽獸罵‘人!’纔是。”納蘭也道:“……那也怪不得他,他總算是臨崖勒馬了。不過,你本也是江湖上有名有望的人物,而且,今番你之所以能坦言己過,分明天良未泯——是什麼讓你如此墮落?”方柔激忽道:“色字頭上那把刀,有下巴的都躲不過。”“你既是這樣問了,我也老實的說。我不是推諉過錯。只不過,你看我們的朝廷大官、主掌大局的人,莫不是堂而皇之的迫害忠義、奸擄良善、淫人妻女、強徵暴斂、趕盡殺絕,無所不用其極,卻也大富大貴,這世上那有正義可言?”司空迴避慘然道,“我看多了,聽多了,也覺得天網恢恢,報應不有,我們這些小人物,又何必再遵原則、守諾言、講信義呢?如此一念之間,也沒啥不敢爲、不能爲、不可爲的了。”納蘭長嘆道:“你說的倒是真的。上面的人,在作奸作惡的時候,倒應好好爲天下百姓想一想,他們的這種教化、榜樣,害死了多少本來立心向上和在邪道徘徊的人!”司空迴避好像一切都豁出去了,反問:“好了,我已把我作的孽全都盡吐了,也沒什麼可忌諱的了。不過,我卻很疑惑:你們猜着我和楊公子、殷姑娘串通騙局,尚言有跡可尋,但我幹這檔子事,你們又如何能洞悉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納蘭道:“我們既知內中必有蹊蹺,便放出流言,噩夢復發,並早些趕來此宮,恭候三位會見。在這之前,我們這位方大俠,拉出了他的金虹劍,向一貫服侍你的道僮問個來龍去脈——這也不能怪你的道僮,誰見了劍在脖上,都難免要說些非說不可的話了:你還記得吧?那天你作法之時,這位道僮就守在室外。”司空迴避輕呼道:“這確也不能怪他,怪只怪我自己——現在我把話都說出來了,你們原不原諒,要不要動手,全是你們的事了。”
這也確然。
——要是楊林林、殷珍珍不諒解,只有動手殺他。——要是原諒,按理納蘭和方柔激也不會拆散良緣,當衆揭破謊言,此事依樣照常進行。所以,這對千方百計要在一起的少男少女,也面臨着兩條路。——恕人,或殺人。
問題是:犯了這樣的過失,是不是可恕?作了這樣子的孽,是不是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