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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卓木倫已追了到來,喝道:“你當真要爲這妖女捨棄性命麼?”蓋天仙道:“這小子色迷心竅,死了也是活該,咱們拿這妖女要緊,可不必與他論什麼比武的規矩了。”原來卓木倫自負是響噹噹的好漢子,他曾輸過給段克邪,輸得心服口服,對段克邪倒是頗有惺惺之意,如今段克邪揹着一個人,他自覺得勝之不武,所以遲遲不肯出手。蓋天仙知他心意,是以催他。
卓木倫牙根一咬,喝道:“看槍!”快馬馳來,一槍挑出,他這杆虎頭金槍長達一丈有多,在馬背上刺下來,居高臨下,呼呼風響,聲勢更是駭人。段克邪倏的轉身,面對着卓木倫的長槍,以免史朝英受了誤傷,待到那杆長槍刺到胸前,只將劍尖輕輕一點,卓木倫的槍桿往下一沉,隨即彈起,就在這瞬息之間,段克邪已藉着他這股猛勁,揹着個人竟然凌空躍起,如箭離弦,飛出了十數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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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克邪反手抱着史朝英,防她跌落,人在半空,一個“鷂子翻身”,頭下腳上,兀鷹般的撲下來,恰巧落在一個士兵的馬上,劍柄一撞,把那士兵打下馬背,搶了這匹坐騎。
士兵們幾曾見過如此本領,人人嚇得呆了,轉眼間段克邪已馳出半里之遙,士兵們驚魂稍定,這才發一聲喊,亂箭射去,哪裏還射得中?卓木倫嘆了口氣,說道:“這妖女倒是真有手段,她做了牟世傑的新娘子,還居然使得本領如此高強的年少英雄爲她賣命。這少年剛纔已是手下留情,沒有多傷咱們兵士,也罷,就由她去吧,不要追了。”
段克邪以劍尖輕刺馬臀,催馬疾馳,跑了一程,那匹馬累得直吐白沫,段克邪道:“朝英,你可好了一點?我給你再搶匹馬。”史朝英星眸半啓,吁吁喘氣,澀聲說道:“快抱緊我,我坐不牢!”段克邪本來希望她止血之後,精神稍復,自己能夠騎馬,見她如此,只愁她傷勢加重,哪裏還敢奢望?只好將她放在鞍前,用一條手臂半擁她的纖腰。
段克邪雖是心無雜念,但玉人在抱,香澤微聞,也不覺有點害臊,臉上發燒。史朝英的五處傷口,流血是已經止了,血水還不斷地沁出,脂粉混和血水,香中帶腥,變成了一股十分刺鼻的古怪氣味。段克邪有說不出的討厭,但在討厭之中,卻又不禁生出幾分憐惜,暗暗責備自己,“她今日已是喫夠了苦頭,送佛要送上西天,你既答應救她,在未見牟世傑之前,你總得將她照顧到底。”兩人同乘一騎,雖然還是不大“雅觀”,但總比揹着她跑路要好一些,段克邪也只好如此了。
史朝英喘着氣說道:“走左邊這條路,唉,這匹馬似乎跑不動了。”中間這條路通向盧龍,那是聶鋒進兵的路線;右邊這條路通向靈武,那是李光弼進兵的路線。所以史朝英可以斷定,牟世傑必定是向左面這條路退兵。段克邪急着趕路,但他們那匹坐騎早已疲累不堪,馱了兩個人,更是越走越慢。
幸喜一路之上,潰兵絡繹不絕,有史朝義的部屬,有落後掉隊的牟世傑手下弟兄,還有附近各處奚族村莊的壯丁聞知堡中有變,趕來救援的。段克邪也不理會這麼多,一路搶潰兵的馬匹,跑了一程,就換一匹新的坐騎,換了十幾匹坐騎,這才跑出了七十多里,日頭已經過午了。段克邪焦急不堪,想起了辛芷姑與靈鷲上人今晚的約會,他是答應了辛芷姑及時趕回的,心道:“要是追不上牟世傑,這可如何是好?我總不能拋下朝英不理,今晚豈非要失了辛老前輩之約?梅妹和隱娘姐姐不知我出了什麼事情,一定比我更着急了。”想起了史若梅,心裏又不禁有點抱愧,“梅妹一向是眼睛裏容不下一粒砂子的,若她知我今日之事,只怕又要大發脾氣,十天半月,不理我了。不過,我還是對她實說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