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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天剌細問那少女容貌,料想必是馮琳無疑。薩天剌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對馮琳卻似別有緣分,加以他年紀已老,無兒無女,因之對馮琳更爲思念,聞言喫了一驚,當下告別毒龍尊者,和弟弟回到貓鷹島後,便駛舟出海,到附近各小島找尋,希望馮琳未死。誰知見了馮瑛之後,卻引起一場劇鬥。
薩天剌見馮瑛劍劍辛辣,傷心不已。暗道:她已知我是她家的仇人,這結是萬萬不能解開的了。馮瑛一劍緊似一劍,天山劍法,精妙異常,劍劍指向雙魔要害,薩天剌心念:此仇既不可解,我不殺她,她必殺我。他本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被馮瑛劍劍緊迫,惡念頓生,抓、點、勾、撕,用神對付,身法掌法,一使開來,四面八方,都是身影。馮瑛劍法雖然神妙,難敵雙魔進攻。
唐曉瀾聽了雙魔之言,一陣驚愕,這時見馮瑛情勢不妙,拔劍相助。唐曉瀾此時已得天山劍法的真傳,武功非復當年可比,雙劍一合,只見兩道劍光,盤空飛舞,倏合倏分,乍進乍退,攻似雷霆,守如山嶽,惡鬥了一百來招,薩天都大吼一聲,飛掠數丈,鮮血沾衣,發聲噓叫。其聲急促,淒厲無倫。原來是肩頭上中了馮瑛一劍。
馮瑛從未聞過此等怪叫之聲,不覺一陣心悸。猛然間,頭頂上怪聲大作,十幾只貓鷹發出吱吱怪叫之聲,和薩天都的叫聲呼應,連翩下撲,那貓鷹的利爪,賽似銀鉤,馮瑛曾見過它們抓裂毒蛇,不覺膽寒。幸喜游龍斷玉二劍,乃是晦明禪師苦心所練的寶劍,雙劍展開,光芒四射,宛如在頭頂上布了一層光網。那些貓鷹也似頗畏劍光,不敢沾近,只是在頭頂上空,盤旋飛叫,想趁着劍光露出空隙之時,才飛撲下抓,但唐馮二人,把劍使得風雨不透,貓鷹雖然厲害,卻是無可奈何。
猶幸雙魔離開貓鷹島已十多年,以前經他們訓練好的貓鷹就只剩下這十多隻,要不然他們萬難抵敵。
僵持了一陣,馮瑛漸漸心安。薩天都見貓鷹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又發出噓噓的怪叫聲,似乎是指揮貓鷹強撲。那些貓鷹果然越飛越低,利爪幾乎觸着寶劍的光芒,馮瑛突然一躍,劍光掠起,矯如游龍,把兩隻低飛的貓鷹的利爪斬斷,那羣貓鷹吱吱噪叫,振翅亂飛。薩天都大怒,發一聲喊,手舞石筍,和薩天剌又再上前猛攻,那些貓鷹雖受了驚,見主人呼喚,仍撲下來助戰。
馮瑛唐曉瀾道聲苦也,與那十幾只貓鷹纏鬥,已是喫力,何況又加上這兩個魔頭。兩人打了一個招呼,合展天山劍法中的大須彌劍式,把門戶緊緊封閉,真如江海凝光。兩人在劍光籠罩之下,只守不攻,又僵持了半個時辰。幸喜那些貓鷹怕誤傷主人,撲擊之時,不能施展全力,兩人雖處下風,尚能支持不敗。
兩方苦鬥了二三百招,薩天都大呼小叫,連番猛撲,但馮唐二人,守得極穩,雙魔與鷹羣的聯合攻勢,雖如狂風駭浪,卻衝不破他們大須彌劍式所布成的鐵壁銅牆。薩天都耗力過多,後勁不繼,他肩頭中了一劍,跳躍不靈,唐曉瀾覷個破綻,候他近身之際,突然邁前半步,反手一劍,只聽得薩天都又是一聲大叫,左肩的肩骨給游龍劍穿過,傷得比前更重。薩天剌攙扶着他,帶着貓鷹撤退,躲到小島的東邊養傷。貓鷹就在他們身邊盤旋,擔任警衛。
唐曉瀾吁了口氣,忽見馮瑛目中蘊淚,插劍歸鞘,悽然說道:“叔叔,你不該瞞我。”唐曉瀾道:“瑛妹,你別怪我,我另有苦衷。”這幾個月來,兩人朝夕相對,尤其在馮瑛表達了愛意之後,唐曉瀾在不知不覺之間,已解除了那種“叔侄”的拘束,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改口叫她“瑛妹”了。可是馮瑛習慣已久,一時改不轉口,仍然稱他“叔叔”。稱呼不同,本來可笑,但在荒島之中,更無第三者在旁,兩人也就聽其自然,各叫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