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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緊急,忽聽得一聲清嘯,恰似長天鶴唳,曳空而下,天葉散人叫道:“上人小心,又是那賤婢來了!”話聲未了,忽聽得滿園驚叫之中,就在御花園中枝椏刺空的松柏樹梢,疾如飛鳥般的掠下幾人,看清楚時,竟是三名少女,衣帶飄飄,有如姑射仙人,掠空而降,深宮內院,她們竟能潛伏進來,而且在滿園人衆,千百雙眼睛之下,居然無人發現,只這一份輕身功夫,就已教所有衛士,心寒膽戰!
這三人正是呂四娘和馮瑛馮琳,其實,她們的輕功雖然都到了踏雪無痕,去來無跡的地步,但要偷進高手遍佈的皇宮,卻也不是易事,只因今日元宵,御花園中演戲,所有高手都調到園中護衛,她們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溜了入來。而額音和布等又正在和唐曉瀾諸人纏鬥,滿園人衆,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誰也沒發現她們。
額音和布叫聲“不好”,搶先堵截,唐曉瀾大叫道:“皇帝在暢音閣裏。”呂四娘腳方點地,又再飛起,霎眼之間,又跳上樓欄,撲入閣內,張眼一瞧,渺無一人,呂四娘何等機警,腳一伸入,霜華劍一招“夜戰八方”,立即反身飛出,暢音閣內,飛箭如蝗,都給她的劍光削斷。
馮瑛馮琳稍後半步,剛好碰上搶來堵截的額音和布,馮瑛短劍一揚,迅如電掣,一招兩式,既點面門,又刺胸膛,額音和布身隨劍轉,拂麈反臂斜飛,麈絲縷縷,有如千百條八爪鱆魚,一齊抓下,出手之快,無以形容。幸而馮瑛在天山又苦練了兩年,深得制敵機先之旨,只見她不慌不忙,以靜制動,微微一閃,劍光疾吐,連用“流星趕月”、“飛雲掣電”兩招,從拂塵之下,驟然穿過,刺他脅下的“期門穴”,額音和布不料馮瑛劍法精通如斯,拂塵一收,掌力外發,只見銀光繞處,呼呼風響,馮瑛運用以柔制剛之勁,將額音和布的拂塵削去一縷,但身子也給他的掌力迫得立足不穩,搖搖欲墮。
說時遲,那時快,馮琳劍走斜邊,一個旋轉,劍勢奇妙之極,似是向左,又似向右,刺向額音和布的命門要穴。額音和布渾身橫練功夫,只有坎水離火之穴是他致命所在,見狀喫了一驚,急運內家真力,倒持拂塵,一招“橫駕金梁”,要把馮琳的腕骨擊碎,哪知馮瑛穩了身形,劍光又到,馮瑛的內功比馮琳強得多,手上拿的又是寶劍,額音和布不敢硬架,再運掌力,反擊馮瑛,額音和布的內功又比馮瑛強得多,馮瑛也不敢硬接,斜身滑步,跳過一邊,額音和布正待追敵,馮琳的殺手劍法又奔向他的坎水離火之穴,額音和布氣得哇哇大叫,卻是無可奈何,只得收回拂塵,撤回掌力,防護穴道。
你道馮琳何以這樣厲害?原來她早年在四皇子府內,精習各種邪派武功,知道西藏紅教的拂穴刺穴之法,這兩年又得了無極派的真傳,功力大進,對破“橫練功夫”的法門,極之純熟。兩姐妹聯手合鬥強敵,殺得額音和布也微有怯意。
此時呂四娘已跳出了暢音閣,斜眼一瞥,見額音和布與馮家姐妹纏鬥不下,也不理他,劍似追風,徑自撲入衛士羣中,揚聲叫道:“快闖出去,雍正這狗皇帝早已逃了。”唐曉瀾道:“甘大俠,他,他……”呂四娘道:“七哥不見蹤跡,咱們今日算是折了。”魚殼鬚眉掀動,這時他又已搶到一條花槍,向前猛衝,道,“好,殺得一個是一個,咱們替甘大俠報仇。”呂四娘道:“七哥武功既高,人又機智,未必便遭不測。咱們可不能再硬拼下去,衝出去要緊。”她一面說話,手下卻毫不放鬆,劍鋒所指,如湯潑雪,將近身的侍衛殺得手斷足折,頭破血流!
韓重山大怒,跳了上來,闢雲鋤一招“泰山壓頂”,驀地向呂四娘當頭劈下,呂四娘一聲冷笑,三尺青鋒,斜斜一拍,竟自將韓重山的闢雲鋤黏出外門,更不換勢,手腕一沉,劍招又發,哈布陀叫聲,“不好!”急急飛錘斜襲,哪料呂四娘身法快到難以形容,哈布陀的雙錘,明明已砸到她頭頂,卻不知怎的一下子便給她閃了過去,手腕一翻,劍鋒斜展,“咔嚓”一聲,將韓重山的右手手指,削去兩指,闢雲鋤脫手飛出,恰好碰着一名侍衛,竟自將他攔腰斬斷,劈爲兩截。
呂四娘這幾年在邙山苦練,劍法通玄,內功也到了爐火純青之境,比韓重山已不只高出一籌,韓重山不知,還以爲她是當年的呂四娘,心中想道:呂四娘劍法雖然精妙,功力卻稍遜於我,縱算不敵,也最少可打個一二百招。料敵一差,防敵便疏,所以本來可擋得三五十招的,卻在三招之內,便給呂四娘殺傷了。哈布陀見韓重山受傷,大喫一驚,轉身便走。天葉散人不敢戀戰,也只能掩護師兄退下來了。
哈布陀等三大高手一走,衛士們更是不敢追擊,馮瑛馮琳隨着闖出,額音和布孤掌難鳴,也不敢追,把手一揮,叫衆衛士救死扶傷,自己則急急入宮去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