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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兩聲,已經不等那邊再有什麼反應了,接着道:“除了這個,還有另外一件事。” “今天早上,你媽媽下葬了。” 話落,視頻裏終於有了反應,他依舊看不見視頻裏那個人的動作,但周臻焱清晰地聽見了一聲鐵鏈碰撞的聲響,他的手指輕點着膝蓋,脣邊的笑意比剛纔更濃厚了,“梓瑛你知道嗎,以前你爺爺在我犯錯的時候也會把我關進地下室裏銬着,直到我真心承認錯誤作出悔改。” 地下室裏黑暗一片,唯有牆角上的亮光刺眼的紅着,片刻後,房間裏又響起他含着笑意的聲音,“梓瑛,你什麼時候去看你媽媽呢?” 利歐拿着兩瓶水走進健身房的時候就看見文祕書仰倒在腿屈伸訓練器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利歐把手中的水扔過去,砸到她精瘦又佈滿肌肉的手臂上卻還是沒把人砸醒,利歐真以爲她死了,走過去把頭埋在她的左胸口聽心跳,還沒聽兩下,上面就傳來幽幽的聲音:“我要辭職。” 利歐抬起頭來道:“你不是已經給老闆發了辭職郵件嗎?” “他根本沒看。”文祕書盯着天花板的吊燈,雙眼空洞無神,眼睛下面的烏青一天比一天黑,“我今天一大早拿給他的辭職信也沒看。” 利歐甩了甩剛洗過的金髮,又問道:“你幹得好好的爲什麼想要辭職?” “我才二十四歲,我不要過這樣忙碌又提心吊膽的人生,我太累了,我只是個廢物,一個普通的廢物,我從大學畢業那一刻起就想擺爛,只想得過且過。”她的聲音平淡,臉上全是運動健身之後的汗水,“我當初進正越的時候就不該給hr說我會太極拳,我根本就不會,說出來裝逼的,當初這門選修課都差點兒掛科了。” 利歐笑了笑,“別反省人生了,我知道你只是因爲周總被刺了感到自責,這幾天在這裏瘋狂健身也是因爲這個。你的責任心很強,所以比較容易破防。” 文祕書聽後面無表情地轉向他,“我是什麼很賤的狗嗎,對資本家感到自責。” 利歐聳了聳肩,“我只是來幹保鏢的,對中國的打工人共情不了。”他說着,又朝文祕書眯眼笑了起來,“不過啊,正越的薪水真的很高,小妹妹聽哥哥一句勸,據我所知,現在中國的就業環境不好,你辭職或者跳槽去哪兒都找不到這麼高的工資。” 文祕書沉默着想了想,釋然了,“你說得對。”錢給到位了總會想開一點,可她又想起周總被刺的那一幕,臉上立刻籠上一層陰霾,“但這個月我們兩個都沒工資了。” 雖然工資沒了,但來寧城出差這幾天回去以後還可以報銷一筆差旅費,這筆報銷勉強可以在這個月救她的命,於是她又問利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利歐捏着手中的水瓶,喝空的塑料發出歘歘的聲響,“等老闆把他的兒子調教好吧。”
說完,健身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了,利歐過去開門,看見這幾天請的保姆站在門口說別墅外面有人來了一直在按門鈴請他過去看看,利歐從三樓的健身房下到一樓,走到大門口可視屏幕的位置,他看見視頻裏的人後目光一沉,拿出手機給周臻焱發了一條語音消息。 “老闆,那小子來了。” 在這狹小的黑暗裏,只能聽見水滴落下的聲音。 他再一次睜開眼睛,這次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但也清醒得要命,他仰躺在地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意識飄散在黑暗裏放空着,他的眼睛乾澀得要命,嗓子也像刀割一般能嚥下血腥味。 不知道又躺了多久,他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腳上的鐵鏈隨着他的動作不斷地發出聲響,像是一具行走的屍體那般,他光着腳踱步到門口,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門口的開關被打開,屋子裏亮了起來。 這是這八天以來房間裏第一次亮燈,也不大,只是在角落吊着一個拳頭大小的燈泡,常年沒有使用只能散發出微弱的白熾光,周梓瑛在燈光亮起的時候下意識閉上了眼,等適應突然的燈光之後,他又緩緩地睜開,往那個罩着防塵布的物體走過去。 他垂着頭,凌亂的髮絲隨着他的動作在空中飄動,這幾天過去他額前的頭髮已經蓋過了眼睛,只能看見蒼白清透的下半張臉和乾裂的嘴脣。他一步一步地走着,腳上的鏈子在地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幾步之後,他在那個物體面前站定,伸出手揪住防塵布的一角,用力地扯了下來。 一時間灰塵飛揚,面前出現了一架漆黑的鋼琴,鋼琴一塵不染,看起來就像是新的,他又從旁邊的一堆舊物中翻出了一張凳子放在鋼琴面前,然後在那漫天飛舞的白色顆粒中坐了下來。 在一陣靜默之後,琴蓋被打開,那雙沾滿灰塵的手抬了上來,那修長的、白皙如玉的手指微微分開,輕柔而又緩慢地按在了白色的琴鍵上,一個和絃的樂聲驟然響起,在兩秒的停頓後,周梓瑛開始彈奏起來。 起初,他彈得很慢。從學鋼琴時最基礎的曲目開始彈,一個鍵一個鍵的按着,然後從某首曲子開始,他彈得越來越快,從單音到和絃,從單手到雙手,他的手逐漸緊繃,頭埋得越來越低,身體動作得越來越激烈,老舊的鋼琴音調早就不準了,坐着的凳子也因爲他的動作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急促的琴聲在房間裏迴盪,在越來越快的節奏中他彈錯了好幾個音,可是速度依舊沒有放慢,他埋着頭,咬着牙齒,汗水滴落到琴鍵上,終於,音節全都亂了,他最後雙手成拳從上至下猛然砸在了琴鍵上。 琴聲在這時戛然而止。 周梓瑛從位置上猛然站了起來,他的胸膛不停起伏着,過長的髮絲遮住了雙眼,有透明的液體從髮絲裏滑落了下來,不知道是汗水還是別的,這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裏爆裂,他一把抓住旁邊靠着的老舊的高爾夫球杆,雙手握住舉過肩背朝着下方揮了過去,一下砸在了鋼琴上。 敲擊聲混着琴鍵的聲音瞬間響起,周梓瑛很快又把球杆抬了起來,接着又砸了下去。他一下又一下地砸着,一下比一下狠,恐怖的打砸聲一聲接着一聲響起,他從四歲以後就沒有再哭過,但此刻有淚水從臉上止不住地流淌下來,這些天他拼了命去忽略的東西終於爆發了,他咬着牙,死死地捏着球杆,像是要殺了誰那樣朝面前的鋼琴一遍又一遍地揮着,帶出的木屑在空中飛着,譜架和上門的地方很快被砸出一個窟窿。 不知道砸了多久,他在所有的力氣都耗盡時停了下來,斷裂的球杆從磨出血的手心中滑落,一切又重新迴歸寂靜,他雙膝朝地跪了下來,在跪下的那一剎又往旁邊倒了下去。 他側倒在地上,雙手抬起死抓着腦袋,身體彎曲蜷縮着,巨大的痛苦和悲傷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他顫抖着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