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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尊上!尊上……我還有辦法!”孫蒼連忙跪下,扯住九方渡的衣角,“若是徹底廢了他的丹田,斷了他的經脈,讓他連魔道也修不成,或許還有重頭開始的機會!” “你以爲,這個辦法本尊沒想到嗎?”九方渡手中赤霄劍微動,嚇得孫蒼渾身顫抖。 他從未在九方渡身上感受到如此深的上位者的壓迫感,幾乎讓他透不過氣。 “尊上,我真的不知你那麼在意夫人!但除了這個真的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我知道錯了,尊上我、我有用的!我知道怎麼將仙君的魂魄從夫人身體裏拿出來,換到另外的容器中。”孫蒼不得不拿出自己壓箱底的祕術了。 果真,九方渡手中的赤霄劍收回幾寸。 遠山的燒焦味傳來,九方渡沉默半晌,漠然看着孫蒼:“來人,將孫蒼帶到地牢,若非本尊允許,任何人不可去見他。” 孫蒼劫後餘生,鬆了一口氣,渾身都軟了。 還是兩個上等魔修攙着他離開的,離開前他看到那血泊中的元如雲,不忍地收回視線。 被自己最愛的人殺死,那種滋味……孫蒼不敢再想。-- 燕琨玉醒來時,稍一動身子,渾身就疼得厲害,他正欲翻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壓着。 猛地睜開,看到的是九方渡近在咫尺的臉。 九方渡正坐在牀邊,手放在他的丹田處,不知在做什麼。 丹田在發熱,本能裏燕琨玉還以爲九方渡不會害他,恍然想起孫蒼的話,他才警惕:“你在對我做什麼?” “你墮了魔,要斷經脈,重塑道骨。” 九方渡見燕琨玉醒了,語氣都溫柔了幾分,起身試圖將燕琨玉抱入懷中,去被後者悄悄躲閃開了。 “你說什麼?”燕琨玉難以置信看着九方渡,周身發寒。 他睫毛顫抖着,沒想到斷經脈這幾個字會在九方渡嘴裏這麼輕易地說出來。 “你、你別碰我……啊啊!” 燕琨玉的話被劇痛打斷,他幾乎要從牀上直直坐起。 卻在下一瞬,還是跌進九方渡懷中,感受不到半點柔情蜜意,只能感受到身體裏的經脈痛得難以忍受。 九方渡的手掌貼在丹田,燕琨玉忽地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 “不要廢我的丹田,九方兄,求你,不要!!我不要做個廢人,你殺了我吧……” “玉兒,你忍忍,很快便好。”九方渡神色複雜,聲音啞得厲害,藏着數不盡的愧怍。 燕琨玉疼得眼淚無法控制落下,隨着九方渡靈力,他丹田內真氣散盡,經脈寸斷。 看着九方渡那張俊逸薄情的臉,燕琨玉倚在他的肩膀,氣息微弱,五臟六腑攪在一起疼得厲害。 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上了一個人兩次的當。 身體這般痛苦,燕琨玉哆嗦個不停,他咬緊脣肉,眼中的光消失殆盡。 此生,他再不會上九方渡的當。 別碰我 燕琨玉發了瘋地掙扎,這麼多年所累積下來的苦痛委屈,終於在這個時刻徹底爆發了。 “放開我!我日後是正是邪都不用你來管了……” 他手腳並用要從牀榻上逃離,卻感覺腳踝處有什麼桎梏着他。 回頭看才發現自己腳踝上纏繞的金色絲線,另一頭束縛在牀尾。 他驚恐地看向九方渡,那人神色淡然,一副理所應當的態度。 “這是什麼,你想把我關在這裏?” “你經脈盡斷,需要靜養,我會在遊靈樓設下結界,不會再讓任何靠近你分毫。” 九方渡認爲自己並未做錯什麼,卻不知爲何總有預感燕琨玉靈力散去後,會從他身邊離開。 “我若在軒轅丘,鎖仙繩可以先解開。放心,它不會傷害到你。”
“瘋子……”燕琨玉只覺得震悚。 從愛裏清醒,回憶起之前種種,他不知怎麼會就這樣愛上九方渡。 一個將他從太羲宗綁架而來的強盜,一個視人命爲草芥的專制者! “別想着再逃出軒轅丘,從今以往,你只能是我的。” “若我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做你的人?不用被你像條牲口拴在這裏。”燕琨玉梗着脖子,再不似從前般軟弱。 他已經一無所有,再也不怕失去了。 燕琨玉話音剛落,身體猛地被鉗制,被九方渡壓在身下,兩人呼吸交融。 燕琨玉嗅到他身上的味道,那股苦杏仁的味道更濃郁了,苦進心坎,嘴都張不開。 “你想要死?”九方渡壓低聲音,情緒複雜地看着燕琨玉。 燕琨玉麻木看着九方渡,並不言語。 “燕琨玉,本尊警告你,你若敢死,本尊便殺光太羲宗所有人!” 聞言,燕琨玉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珠才微微轉動,憤恨看着九方渡。 見他眼中終於有了情緒,九方渡心中緊繃的心絃鬆了些。 “日後不要再讓本尊從你口中聽到這個字。”九方渡命令道。 經脈寸斷,身體骨頭彷彿被一寸寸打折了,丹田內一點真氣跡象都沒有了。 燕琨玉乾脆不再掙扎,癱在牀榻上閉上眼不再搭話。 他被挽起一塊褲腳,感覺到自己扭傷的腳踝被握住了。冰涼的膏狀物塗抹在了他的腳腕,帶着藥香。 徹底睡着前,燕琨玉看到的是九方渡袖口下手腕上蜿蜒的疤。 那濃稠的紅痕,讓他最後先記起來的是大婚那日九方渡的一身紅衣,是九方渡剖開心頭的那鮮紅。 最終一切都消散於夢中,了無煙塵。-- 燕琨玉記不清自己昏睡了多久,再睜開眼時已經是白晝。 周圍靜悄悄的,什麼也聽不到,他試圖運氣用靈力探聽遊靈樓外的動靜,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個劍修了。 燕琨玉無事可做,只能茫然地看着牀頂雕刻的花紋。 眼中半點光澤都看不見,他只是在牀榻上躺了幾天,人就消瘦下去,眼眶更深了幾分。 一瞬間,燕琨玉忽然不知自己該做什麼了。 一直以來他都是靠着修道成仙爲人生最終的目的。 可如今他先是墮魔,而後又被廢了經脈。 他修煉了一百多年,都在昨日一朝前功盡棄,淪爲廢人了。 門被敲響後,有人走進來。 “燕公子,你醒來啦?”聲音輕輕柔柔的,完全不似之前那般大大咧咧。 “尊上說,燕公子若是醒了,要先喫些東西的。” 經脈斷了,按理說不可能這幾日就恢復。 但身上確實沒那麼疼,大抵是九方渡用了什麼藥,只是身體乏力得很。 他一個字也不想說,靜靜看着牀頭的花紋,沉默以對。 齊嫵放下碗,“那先喫藥,怎麼樣?” “齊嫵,你嫌我經脈寸斷還不夠慘嗎?” 燕琨玉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此事和齊嫵有何干系,他怎麼能和九方渡那個混蛋一樣隨意將氣撒在別人身上。 他剛想要道歉,就被另外的聲音打斷了。 “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