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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陳至謙看着乾乾淨淨的衛生間,臉上帶着譏諷。 縱然隔了幾十年,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樊琪是什麼樣的人他能不清楚? 小時候樊家兄妹倆加上他,兩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樊家本就疼愛孩子,更疼愛這個粉雕玉琢的姑娘,連家務都沒捨得讓她做一點,不要說喫苦了。 他和樊琪一起來港城後,她除了洗自己的衣服,掃地擦桌子洗碗他都自動包下,她洗澡後什麼時候清理過地面?更不要說主動幫他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拿出來了。 剛纔樊琪沒穿內衣就出現在他面前,這就由不得他多想了。 上輩子他們倆出來之後,樊琪有一搭沒一搭地拍戲,而自己因爲專業的關係,成天走電子市場,幫內地的老師瞭解行情,寄一些樣品回去。看到了日本的電視遊戲機開始流行起來,他琢磨着這會是一個好生意,就鑽進這一行當裏,很快他搗鼓出了第一臺電視遊戲機,半年前註冊了一家公司,拿房子抵押後,他開始尋找代工廠進行代工,一直以來並不順利。 所以他跟樊琪吵架之後,立刻去工廠協調生產,深夜回家發現樊琪還沒回來,不知道她去哪裏,也沒有她經紀人的聯繫方式,只能在樓下等了她整整一夜,他從第二天的晨報上看到了她被那個傳聞有特殊癖好的林姓富豪摟着進一家酒店的照片。 等到中午,她滿臉憔悴地回來,脖子裏多了一串寶石項鍊,寶石項鍊邊上隱約可見紅痕,她進浴室洗了整整兩個小時,出來的時候,雙眼腫得像核桃。 那時候縱然自己跟她三觀不一致,可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在他心裏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他着急地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不僅不說,還讓他不要再多管閒事,第二天搬離了這裏,住進了電影公司的宿舍。 他三番四次找她都碰壁才死心。 此後,她就是八卦雜誌和花邊小報的常客了,她連着接拍了幾部風月片,一時間聲名大噪,成了有名的豔星,又遊走於港城幾位富商之間,乃至爲了一個富商跟另外一位女星爭風喫醋,鬧得滿城風雨。 只能說那時候的自己太年輕,又在創業初期,本就要面對種種困難, 日日處於焦慮當中,又遇到這種事,他給自己找了忙爲藉口,實際上不過是欠樊家太多,他沒能勸阻樊琪,只能逃避,生怕好婆和樊家爸媽知道樊琪成了豔星,會傷心難過,就一直拖着不解決,因此埋下了禍根。 在公司週轉不開,又無處可貸的情況下,他把奶奶的一條項鍊拍賣了,買主是港城富豪劉襄年,是他血緣上的爺爺,劉襄年通過項鍊找到了他,要求他三代還宗,回劉家,他當場拒絕。 這件事被港城的報紙知道,一時間報道漫天飛。 樊琪知道消息,在瞭解了四十年前的恩怨的情況下,過來勸他要向前看,要豁達,不要糾結於過往的仇恨,認回爺爺,還說願意跟他好好過日子。 他當時唯一的話是:“樊琪,別拍這種戲了,回上海!” 自己壓根就沒想到,她會當場拉開衣服,往他身上貼。那一刻真的噁心到他了,也是那時候,他決定一定要帶她回內地把手續辦了,沒想到她單方面對外宣佈了他們已經結婚兩年的消息。 這個消息更是烈火烹油,那羣狗仔去上海找到了雙方父母,紙包不住火,樊琪在港城的種種,樊家全都知道了,樊琪跟家裏決裂,樊爸被氣得腦溢血,中風半年後去世。 沒多久她被殺害,外頭流言洶湧,都說樊琪是他所殺,被抓的兇手是頂包的。 因爲這個流言,好婆到死都不願意再見他,樊媽和樊家哥哥也跟他斷了聯繫。 往後數十年他深陷這段錯位的恩情中,懊悔自責,縱然最後查清楚真相,只是那時候主謀早就病逝,報仇已經無從報起,更何況真實原因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他未曾真正地走出來,從未原諒過自己,一生都噩夢糾纏。 今日醒來之時,看到了還活着的樊琪,他才恍然大悟,倒不是他做得不夠多,實在是他管得太多,付出得太多,以至於所有人都認爲她合該是他的責任,卻選擇性遺忘樊琪從來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恩情是恩情,卻也沒必要把自己跟她捆綁在一起,早日解除兩人之間的束縛,各走各路,纔是正道。 他知道今天的飯局是怎麼一回事,就想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她去那個飯局,至少保住她這一次,然後拉着她回上海,把婚給離了。 沒想到她先拒了飯局,卻依然她不肯回上海, 態度上卻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還知道給他煮麪了。 剛剛她說要出去,還以爲她拒絕之後,又後悔了,還想去那個飯局,那一刻他真的百味雜陳,哪怕良言勸不回該死的鬼,也得攔着。 不曾想自己倒是誤會了,她是想出去買衣服,而且第一次不要他給錢,回來又給他帶燒鵝飯,還知道清理衛生間了。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她也回來了。 陳至謙看向盯着電視一瞬不瞬的樊琪,明明對財經類節目一點興趣都沒有,還要陪着他看?她這是想幹什麼? 外面的樊琪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她看過來:“你好了沒有?” 陳至謙吐掉牙膏泡沫:“好了。” 樊琪“吧嗒”按下電視機開關,拿出剛買的牙刷,拆開包裝紙扔進垃圾桶,走到衛生間。 陳至謙漱了口,把衛生間讓她。 樊琪拿起刷牙杯,拿出舊牙刷遞給陳至謙:“麻煩幫我扔了。” 陳至謙接過牙刷到客廳扔進垃圾桶,垃圾桶邊上的透明塑料袋裏是文胸和內褲,再看向衛生間裏正在刷牙的樊琪。她換那麼多東西做什麼?
樊琪刷了牙,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拿了出來進房間,陳至謙靠在牀上看書。 她把衣服掛上,拉上了衣櫥的簾子,把塑料盆放衛生間去,等她進來,陳至謙從牀上下來,讓她上牀去。 樊琪上了牀,拉了毯子,正尋思着天挺熱的要不要蓋? “你不開冷氣機?”陳至謙問她。 樊琪愣了一下,找了原主的記憶,原主怕熱,看見別人家裝了冷氣機,所以吵着要裝。 她在窗上看到了這個內地叫空調的玩意兒,不過跟她印象裏的空調不同,這玩意兒沒有內外機之分,就是一體的,一半在窗外一半在裏面,她按開了開關,冷氣倒是有,可這個壓縮機的聲音堪比汽車發動機,太吵了。 樊琪躺下,蓋上了毯子,時不時地盯着噪音擾民的冷氣機,開着嫌吵,關掉嫌熱,實在糾結。 再糾結,她今天也累了,做超短線絕對是刀尖跳舞,作爲其中的佼佼者,樊琪的心不是一般大,眼睛一閉居然還真睡着了。 陳至謙合上書 ,側頭看向已經睡着的樊琪,能確認她也是回來的,只是有些地方讓人不解,不想了還是睡吧! 反正狐狸尾巴很快就會露出來的,到時候跟她攤牌,拉她回去把婚給離了就好了。 陳至謙躺下,樊琪翻了一個身,往他這裏靠,一隻腳貼到了他的腿上。 陳至謙厭惡地轉向樊琪,這是玩的什麼把戲? 他還沒想明白,樊琪整個人已經貼了過來,伸出一條胳膊摟住了他。 陳至謙扯開她,額頭青筋爆起,剛想要叫醒她,戳穿她的把戲,讓她自覺一點收拾東西,回上海,他的小腿被她踹了一下,踹一下似乎還沒過癮,接連踹過來,好像不把他踹下牀誓不罷休。 陳至謙坐起來,開燈。 只見樊琪的腦袋已經不在枕頭上,斜躺着,白嫩的腳丫子還在空踹。 陳至謙下牀站了起來,她滾了過來,佔了他的位子,四仰八叉地睡着。就這個睡相,也不像是故意要勾引他吧? 他皺眉,還要叫醒她嗎?還是再看看?好像不太對勁。 牀裏側空了大塊,他上牀,到裏側躺下,回溯着自己以前的記憶,樊琪從來沒有這麼差的睡相啊?又想起剛纔她喫了一碗麪一個蛋,又來了一份燒鵝飯,她以前晚上只喫黃瓜和一些水煮蔬菜,爲了這一點,樊媽每次打電話都會勸她好好喫飯。 陳至謙帶着疑惑閉眼睡覺,淺眠的他,聽見一聲巨響,緊接着是樊琪慘叫:“嗷……” 陳至謙開燈,見樊琪的手扒拉着牀沿,頭髮蓬亂,一雙杏眼蒙上了水汽委屈巴巴地看他:“我怎麼睡外面了?” 這個樣子,陳至謙實在很難告訴自己這是極其注重樣貌的樊琪,可這就是樊琪。 他忍耐着自己的脾氣:“你睡着之後一直踢我,我下了牀,你佔了我的位子,我就和你換了個位子。” 樊琪再次社死,她父母都是金融圈的渣男渣女組合,婚後各玩各的,各種毛絨玩具是她從小到大最好的陪伴,這個習慣從未因爲她的年齡增長而改變。 就是她穿過來之前,牀上也是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公仔,晚上睡覺的時候,抱着巨大的噗噗熊睡,不過她的睡姿不太好,睡得不舒服了,就伸手抓了扔掉,或者用腳踢了,早上起來一大半公 仔都在地上。 她煩躁地揉頭髮,一頭捲髮被她揉得炸毛:“還是我睡裏面,我踢你,你踹回來就好,大不了把我踹醒了,我就老實了。” 這個表情十分率真,難爲她能演出來。 陳至謙下了牀,讓她上去,在她背後說:“你以前睡覺挺老實的。” 樊琪一個激靈,他這是話裏有話,她拉起毯子躺下:“是嗎?誰能知道自己睡着了是個什麼德行?” 還是那個想法,現實裏誰會腦洞大開,懷疑身邊的人穿越了? 那個空調真是吵,越是夜深人靜越是吵得人心煩,下半夜了,溫度應該降低了吧?樊琪爬起來把空調給關了,繼續躺下,見陳至謙還站着,她問:“你不睡?” 陳至謙關燈躺下,沒多久,一條手臂砸到他的胸口,還抓着他的睡衣衣襟,使勁地拎了兩下,好像要把什麼東西給扔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條手臂抓來抓去,最後還是落在了他身上,他不耐煩地扯開她的手臂,再次開了燈。 只見她滿腦袋的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毯子已經不見了,上身的t恤到了胸口下,露出了細腰和肚子,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半屈,看起來這張本來就不寬的牀都不夠她一個人睡的。 陳至謙把她推到了裏面,想要隨她去,又實在看不過眼,拉了毯子給她蓋上,不過剛蓋上,她轉了個身,毯子又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