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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琪進房間,開了這個窗式空調,這幾天她想了個辦法,上半夜開空調,下半夜外頭氣溫降低,可以開窗,高層風挺大,吹進來也清涼些縱然也有噪音,總比空調一直鳴鳴鳴的聲音要強。今天已經很晚了,就不開空調了,樊琪關燈後開窗。 陳至謙推門進來,打開燈見樊琪已經躺着了,窗打開着,他還想進來涼快一下,這跟外頭有區別? “你怎麼沒開冷氣?” ”你都穿長袖長褲了。應該不太熱吧?這個空調實在太吵了。”樊琪閉着眼睛說道。 “空調?”空調是內地的說法,陳至謙知道樊琪一直想要融入這裏,平時用詞就隨着這裏叫“冷氣機”。 “上海不是叫空調嗎?”樊琪將錯就錯,她已經習慣了那麼多年,這些用語改起來很麻煩,冷不丁地就搞錯了。 現實裏只有宛平南路600號逃出來的纔會相信穿越,只要自己不露出大馬腳,這些小細節無關緊要。 “對。”陳至謙關燈躺下。 “晚安。”樊琪說。 “晚安。”陳至謙回她。 樊琪今天一大早出門,拍廣告一個動作要擺很多遍,又喫飯應酬,還背了會兒書,這不沾上枕頭,就跟貓咪一樣的輕微的呼嚕聲就出來了。 沒一會兒,她翻了個身,一條胳膊壓在了陳至謙的身上。 穿着長袖上衣和長褲的陳至謙被這條手臂貼着很難受,不過這還沒完,手來了,腳還會遠嗎?她的腳翹在了他的小腿上。 陳至謙拉開了她的手,用腳踢開她的小腿,這個事他做不出來,他坐起來把她的腳搬開。 再躺下,他頭枕着手臂,縱然已經刷過牙,嘴巴里似乎還遺留着鹽水鴨的鮮香。 港城這裏他上輩子待了這麼多年,這個年代在這裏買鹽雞方便,鹽水鴨可不容易。 還有香榧子?他不記得她曾經喫過。另外樊琪喫山核桃是這樣喫的嗎?樊琪從來嫌麻煩,以前過年的時候,樊家姆媽給她剝了,她來喫。 這東西樊家姆媽只想着女兒愛喫,就塞了進來,他起先還以爲她會嫌麻煩不喫, 沒想到她抱着袋子,剝了一大把核桃肉塞進嘴裏。她的眉眼含笑,喫得很滿足的樣子,像一隻被果實塞滿嘴的松鼠。 在陳至謙 煩悶地嘆氣中,樊琪扭着身體,腦袋離開了枕頭,感覺腳邊有東西蹬腿。 陳至謙聽見一個響聲,有東西砸到了他的腳上,他坐起來打開燈,樊琪的腦袋已經不在枕頭上了,一隻腳已經撐到了牀尾的牆上,一個帆布包橫躺在牀尾,裏面探出來兩本書。 上頭一本封面上是英文字“study anual-paper 1”。 他伸手拿起這本書,是證券交易複習手冊卷一的英文版,英文版? 內地的英語教育是這幾年才興起的,他們這些大學生剛進大學的時候英語都不好,從早到晚拼命學,也不過如此。自己的英語還是上輩子出來之後,才慢慢上去的。 看着上頭用藍色圓珠筆寫的一些註釋,字跡十分漂亮。 “沒到87年,制度很簡單。” 這種註釋如果是別人看來是不知所云,但是陳至謙一眼就懂,1987年全球股災,那一場股災多少財富灰飛煙滅? 他繼續往下看,裏面劃出來的一些條款下,寫了一些字符,又打了叉叉,這是說上市公司股東減持股票的規定。這個年代也是還沒有進行具體規定,這些都是在大股災之後,才進行規範的。 這絕對不是樊琪能懂的,哪怕過兩三年她都不可能懂那麼多。 陳至謙轉頭看沉沉睡着的人,這不是樊琪,這絕對不是樊琪,所以她是誰? 他把溫習手冊放進帆布袋,按照剛纔自己進房間看到的樣子,靠在牀尾的牆上。 陳至謙關了燈,黑暗中他輾轉難眠。 回來之後,他再也沒有辦法把那個沒有道德底線的樊琪再當成妹妹來看,但是她除了血緣上跟自己不是兄妹,實際上他們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一點真的沒辦法改變。 就算她變成那樣,她依然是樊爸樊媽的女兒,是樊珣阿哥的親妹妹,這點無法改變。 上輩子,樊家一家子不願接受他幫助,告訴他永遠不要再上他們家的門,因爲只要看見他,樊媽就會想起慘死的女兒。 自己心裏始終對樊家懷有愧疚,因爲在艱難的歲月裏,誰不想跟他們家撇清關係,樊家能護住他,他太清楚他們付出了多少。一輩子有恩不能報。 這輩子,他回來了,只想把樊琪全須全尾地送回去。
然而,現在卻出 來這麼個情況?這個樊琪壓根不是樊家的樊琪。 陳至謙記得上輩子,穿越小說是從港城流行開來,伴隨着網絡的發展大行其道,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可以確定,他是碰上穿越女了? 他睜着眼,窗打開着,都下半夜了,還能看見外頭其他樓稀稀拉拉的燈火,港城的樓和樓之間間距不大,對過樓里人走來走去一清二楚。 陳至謙坐起來拉上了窗,又拉上了窗簾。 樊琪被熱醒了,一摸脖子,一手汗。下半夜怎麼就突然熱起來了呢? 她爬起來開燈,一看窗關上了,窗簾拉上了。這是個什麼情況? 她盤腿坐在牀上,盯着身上穿得嚴絲合縫的陳至謙,他不會真的不熱,還怕冷吧?這身體有多虛啊? 心隨手動,她伸手探到他的腦門上,摸到了一把汗,嫌棄地往蹭在他袖子上。 “你幹嘛呢?”陳至謙壓根沒有睡着。 “你汗都出成這樣子了,穿着長袖長褲,還關窗?要是在上海,是不是該送你到宛平南路600號看看了?”被熱醒的樊琪,惱火着呢!可不管什麼二十七刀,她雖然扎不下去刀子,她可以二十七錘捶死他,神經病! ≈34;房子和房子之間間距小,很容易被偷窺的。≈34;陳至謙跟她說。 樊琪眨巴眼睛:“那不是關了燈嗎?對面看不出來的呀!你不熱嗎?” “養成開窗習慣了,你能保證一直關燈再開窗?” 這貌似也對哦! “開空調啊!”陳至謙告訴她。 樊琪煩躁地抓頭髮,爬起來按開了空調:“這玩意兒的嗓音比馮學明的蘭……林寶堅尼還大。” 她憤憤地躺下,把毯子拉上,掩耳盜鈴式地捂住了雙耳,她上輩子沒殺人放火啊!爲什麼要讓她穿這種?她想回她的家,她想要那個聲音非常安靜的中央空調,想要可以讓她滾來滾去的大牀。 樊琪越想越難過,她已經很努力地在這個世界生存了,可還是時時刻刻接受着毒打…… 陳至謙聽見抽泣聲,不過接觸了兩天,剛剛確定她是穿越女,一個佔了樊琪身體的陌生靈魂。 聽她哭,他有些煩躁,不過多年的修養,也讓他懂得了剋制,問:“怎麼了?” ≈ap; 34;我想回家。≈34;樊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哭出了聲來,≈34;我想回到我的家裏,我不要在這個破地方,什麼都沒有,太特麼難了……” 她想發泄,又不能說出自己心裏全部的想法,只能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來緩解心理壓力。 港城還叫破地方?不對,那本溫習手冊上漂亮的手寫英文,哪怕只是簡略寫的註釋,裏面的內容也非常多,明顯這個小姑娘在這個行當裏是有積累的,金融行業收入高,她又寫了87,明顯是來自未來,說這裏是破地方,倒也說得過去,想來穿越之前,日子過得很不錯。 剛纔他心裏掙扎,認爲她這個陌生的靈魂佔據了樊琪的身體,可他都沒想過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不是自願的。 反過來想想,那一天,她果斷回絕去陪酒,她不要他給的錢,她打掃衛生間,電話裏讓他給家裏錢… 陳至謙下牀,出去拿了一包紙巾進來,抽了一張遞給她: ≈34;別哭了,不是你自己要來的嗎?≈34; “才……”樊琪沒辦法反駁他,是原主想來,她纔不想來呢! 想到這裏更加委屈了,她接了一張紙巾擦眼淚,眼淚怎麼都擦不完。 自己明明已經混到不用看人臉色,不用去進行無聊的交際的地步,卻被扔到這裏,被一個花花公子追,她還不能一腳踹開他: ≈34;我整個人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慘字!≈34; 聽見她說這話,陳至謙有點莫名想笑:≈34;怎麼慘了?你不是掙錢了嗎?。≈34; “遠着呢!我現在就是想喫碗上海的辣醬面,叫你買了豆瓣醬過來,可麪條沒地兒買。”樊琪抽抽搭搭地說,大房子還在遙遠的未來,現實是她連麪條都找不到。 “麪條不是到處都有?” “我不要泡麪,也不要喫有鹼水的竹升面,我要上海的細面。”樊琪的口氣帶着刁蠻,刁蠻過了,她又接受現實了,“睡了!睡了!夢裏什麼都有。” 陳至謙看着她又哭又鬧,鬧過之後倒下睡覺了。上輩子他接觸的女孩子,多數對他都有點子企圖,在他面前都表現最好的一面,而樊琪則是給他看到了最壞的一面。他沒見過這樣的姑娘,脾氣看似很好,卻也像夏日雷陣雨,忽然大雨轉眼就晴。 關燈,被她一鬧,陳至謙也累了,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睡去,身上一 沉,小姑娘家家睡相怎麼這麼差?他扯開她的手,側過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