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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隔天,岑凰來南城電臺做嘉賓。 她最近上午都要拍戲,沒法上直播,只能趕在下午過來錄。她給薇薇帶了純手工製作的椰肉奶凍和巧克力小熊餅乾。蘇薇薇收到禮物很開心,一旁的大威始終沒有發表任何態度。他雖然對岑凰沒什麼敵意,但也沒有什麼好感。氛圍倒是很輕鬆,臨近結束,岑凰還唱了那首片頭曲。 薇薇鼓着掌熱情誇讚,像個小迷妹:≈34;沒想到,岑老師演技出色,唱歌也這麼好聽。≈34; 從來沒人這麼當面誇過她,岑凰被她誇得臉都紅了。最近社交平臺上,罵她的人很多,只薇薇敢這麼光明正大地誇她。 大威怕薇薇被岑凰的黑粉罵,適時轉移了話題。 錄製結束,大威去了隔壁,岑凰靠過來和薇薇講話: ≈34;薇薇姐姐,我想跟你聊會兒天……≈34;蘇薇薇仔細檢查了下設備,確定全部關閉了,才摘了耳麥問她: ≈34;聊什麼?≈34; 岑凰猶豫了幾秒鐘纔開口: “上回我來南城電臺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你手機裏的消息,猜到了你和賀總的關係,然後……我去找了他。≈34; “你威脅他了?”薇薇眼裏劃過一絲不悅,她不喜歡別人拿她做籌碼去算計賀亭川。 岑凰連忙擺手道: ≈34;沒有,我只是提議去給你做擋箭牌,賀總拒絕了。≈34; 依照賀亭川的性格,他要是不想,旁人根本沒法逼迫他。 ≈34;但他後來又來找你了?≈34;薇薇繼續問。“嗯。”岑凰點頭。 “因爲什麼?”薇薇問。≈34;賀總當時只說了一句他的貓被人害死了。≈34; 蘇薇薇的目光忽然暗了下來,賀亭川說的那隻貓是飛力。 岑凰確定薇薇不生氣,纔敢繼續往下說: “我猜想,賀總是怕你遇到危險,纔會回來找我。”≈34;他有和你說會有危險嗎?≈34;薇薇問。 “說了,他說我很可能會和貓一樣。”岑凰摸了摸手腕的水晶串珠說, ≈34;他讓我考慮清楚再選擇,如果願意就合作,如果不願意也不勉強。≈34; ≈34;你還是同意了。≈34;薇薇緩緩地吐了口氣。 “嗯,我想試一 試,不然總歸有些不甘心。”她的戲被壓着,也一直接不到新劇來拍,所以情願冒險換前程。 說到底,沒有拼命地綻放過,她不甘心。岑凰講完,垂下了腦袋。 她覺得自己耍了手段,玩了心機,多少有點對不起朋友。薇薇笑了笑說: ≈34;岑小姐,不必覺得愧疚,你也幫了我們很多。≈34; ≈34;賀總給的資源也不少。≈34; “你的演技擺在那裏,他只是給了你機會,最終還是導演定的你,”薇薇幫她倒了杯檸檬水,≈34;你冒着打碎自己的風險來,總不能讓你白來一趟。≈34; ≈34;那你不生我的氣嗎?≈34;岑凰絞着手指說,她挺在意薇薇對她的看法的。 “不生。”薇薇說話的語氣很溫柔, ≈34;相反,我覺得你很有膽量。≈34; 岑凰依舊低着頭小聲說: ≈34;可我用了不好的手段……≈34; ≈34;岑小姐別想這些了,喫點東西。≈34;薇薇把她送的小熊餅乾拆開,遞了一塊到她面前。岑凰接過去嚼碎了。 等她喫完,薇薇又如法炮製遞過來一塊。岑凰這纔看抬頭看她—— 女孩皮膚白且清透,瞳仁盈盈似水,她笑起來時,既漂亮又清純。 岑凰心裏漫上來一股陌生的感覺,很治癒、很溫暖,彷彿是被蝴蝶親吻了心臟。≈34;薇薇姐姐,真的謝謝你。≈34; “你後面大紅大紫了,也不適合一直給我做擋箭牌,”薇薇往嘴裏丟進一塊小熊餅乾,若有所思地說, “我會想辦法讓他幫你澄清的,到時候說你是我妹妹好不好?” “那你……”岑凰有點感動,但又擔心她。 “總不能讓你保護一輩子吧。”薇薇抱臂靠在桌沿上,側眉看着她,笑得有幾分嫵媚。岑凰臉蛋一紅,差點脫口而出一句: ≈34;也不是不行。≈34; 岑凰錄完節目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薇薇和大威送她到電臺樓下。這會兒正巧趕上下班點,臺裏進進出出的人很多。 賀亭川的那輛賓利就明晃晃地停在電臺門口,仿若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過來似的。見岑凰出來,賀亭川親自下車來迎。那些趕着下班的人,紛紛放慢了腳步觀望。這可是現場版的瓜,自然要喫一口。 岑凰走到臺階下面了,又扭頭瞥了眼薇薇,她怕薇薇誤會。 薇薇淡笑着朝她揮了揮手。 賀亭川單手插兜站在幾步之外,狀似在等岑凰,目光卻一動不動地停在薇薇身上——她今天的打扮有些職業,奶白色的西裝西褲,鎖骨上的細鏈閃着碎光,嫵媚裏帶了些颯爽。兩人四目相對,什麼話也沒說,卻勝過千言萬語。 賀亭川的目光太灼熱了,薇薇生怕被人看出端倪來,朝他略點了點下頜,便娉婷地轉身進了大廈。 這會兒上行的電梯裏沒人,大威跟進去,咋咋呼呼: ≈34;喂,你就走啦?把情敵親自送給自己老公?沒見過你這麼大度的。≈34; ≈34;黃大威我耳朵要被你喊炸了,都說了是逢場作戲。≈34; 大威思前想後覺得不對勁,問她: “不是,蘇青蟹,你跟賀……你老公,你倆關係到底怎麼樣啊?≈34; “很好。”薇薇答。 大威撇嘴不信: “我怎麼感覺你在把我當智障呢?”“哪有,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 大 薇薇回去後,賀亭川便不再往這邊看了,岑凰走過來,心裏有些侷促,表情卻演得很像他女朋友,只是沒有伸手碰他。 四周都是人,岑凰硬着頭皮跟他上了後座。車子開出去,岑凰纔敢和他說話: ≈34;賀總,您怎麼突然來了?≈34; ≈34;順便。≈34;他說得很簡短,岑凰也沒有膽子再細問。 開出去一段,賀亭川讓梁詔把車停在了路邊,隨口交代: “阿詔,你送岑小姐回去。” ≈34;那您……≈34;梁詔問。 “我要去接太太下班。” 岑凰有些驚訝,賀亭川提到薇薇時,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幾分,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像是被晨光照亮的海面。 岑凰終於回味過來那句“順便”是什麼意思了,他是來接薇薇的,順便演了場戲給旁人看。 另一邊,蘇薇薇剛收拾完東西下樓,就收到了賀亭川發來的消息: “梁詔他們走了,我在紫星大廈這邊等你。≈34; 薇薇回他: “我今天把車借我同事出去採訪了,得坐車回家。” /≈賀亭川的回覆很簡潔: “我跟你一起。” 薇薇出了大樓,外面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雨,幸好她包裏有傘。 夏天的雨,來勢洶洶,短促有力,很快就將馬路變成了奔湧的小河,這會兒車難打,薇薇不得不將褲腳捲起來往前走。 好在賀亭川說的那個紫星大廈並不遠。 賀亭川躲雨的地方是大廈的一處偏門,並不顯眼,薇薇路過甚至沒有注意到他。雨聲太吵了,他喊她,她也沒聽見。 賀亭川索性冒雨跑過來,拍了一下她的傘面,水珠飛濺, “啪嗒”一聲。薇薇慌慌張張地把傘面掀開,意外對上一雙深邃含笑的眼睛—— 雨水打溼了他的短髮,那張五官凌厲的臉上全是水,衣服也溼了,肌肉的紋理若隱若現。沒了平日裏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卻有種蓬勃的少年感。蘇薇薇的心臟忽然怦怦直跳,那種突如其來心動來的絲毫沒有緣由。 “哥哥 他笑了笑,寬闊的大手牽住她: ≈34;雨太大了,躲會兒再走。≈34;說話間,他將她引到了那狹窄的門廊裏。 薇薇收了傘,偏頭,卻見水珠在他臉上滾動,她從小包裏找了紙巾,示意他低頭。賀亭川看出了她的意圖,垂首把臉送到了她面前: “你擦。” 薇薇沒推辭,扯了張紙巾,抬起手腕,從他額頭細緻地擦到鼻樑,最後停留在他的下頜骨上。賀亭川的五官太深刻了,這種近距離的觸碰讓蘇薇薇莫名緊張起來。 “好奇怪……”她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麼奇怪?”他隨口問,。 “沒什麼啦。”她只是被自己的亂七八糟心跳驚訝到了,明明他們倆比這更親密的接觸有很多,她也沒這樣過。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某個瞬間,反反覆覆地喜歡上他。 賀亭川看到了她泛紅的耳朵和水波瀲灩的瞳仁,但沒拆穿她。“哥哥怎麼不坐車走?”薇薇試圖通過講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想你了。”他回答得直白,沒有絲毫遮掩。≈34;可是我們早上不是才見過嗎?≈34;≈34;見過也想。≈34;他聲音低低的,混在潮溼的雨聲裏,聽起來有些繾綣的暖昧感。 薇薇又抽了張紙巾幫擦他脖頸裏的水,賀亭川配合着揚起了下巴,凸出的喉結清晰的暴露在視線裏。 她故意繞 過了那塊骨頭,替他擦別處的水。賀亭川也發現了,垂眉戲謔道: “你親過它,也摸過它,現在倒是害羞了?” “我沒害羞。”薇薇強調。“那擦擦它。”他捉過她的指尖覆蓋上去。 薇薇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聽到頭頂響起了一陣低笑: “寶貝臉紅了,耳朵也紅,我猜是熱的。≈34; 薇薇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賀亭川難得惡劣,那混不吝模樣,要多壞有多壞。“不給你擦了。”她氣鼓鼓地說。 賀亭川也不惱,接過她手裏的紙巾繼續擦頭髮上的水。 兩人背靠着牆根躲雨,外面雨聲喧囂,風搖樹動,獨這裏安靜自在,時間好像也跟着慢了下來。許久,薇薇說: “哥哥,我忽然喜歡上下雨天了。”女孩眼裏有盈盈的光,那是春天湖水裏最亮的一縷。 他禁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眉骨,聲音輕,語氣也緩: “我也喜歡你。” “我說的是雨天啦。”薇薇以爲他沒聽清楚,又紅着臉強調了一遍。 他壓過來在她眉心印了一吻,微溫的呼吸在她額間流淌,聲音泅進耳朵: “我知道,我就是想說我喜歡你。≈34; 薇薇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突突突”地跳起來。 她最受不了他這種純情的撩撥,心都麻了半邊,她推了推低聲說: “哥哥要是談女朋友,估計沒有女孩能逃得過你的甜言蜜語。≈34; 他捏過她的指尖,肆意把玩了一會兒,一本正經地嘆了聲氣: “我是已婚人士,不談女朋友,犯法。≈34; 薇薇打趣道: “是呢,哥哥和自己老婆都沒談過戀愛。” 賀亭川淡淡一哂: “我們現在不算談戀愛?” ≈34;不算,得在結婚前面纔算戀愛。≈34;薇薇說。 他吻了她的眼睛,又吻了她的脣瓣,笑道: “先結婚,再談一輩子戀愛不好嗎?”薇薇的瞳仁閃了閃,心裏的某個角落忽然變得極其柔軟,她沒想過他的答案是這樣的。又過了一會兒,暴雨停了,天空重新晾開,僅剩的雲朵被夕陽燒成了橘紅色。“景色這麼美,我們要不要走路回家?”薇薇提議。 賀亭川看了眼她腳上的細高跟涼鞋,不置可否。 薇薇也看出了他的顧慮,揚起臉甜甜地笑了聲: “我穿高 跟鞋可以走遠路的。” “不是怕你走不了路,你走不動,我可以揹你回家。”正說着話,賀亭川忽然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薇薇發現他在看她的腳,剛剛從南城電臺蹚水過來,她的腳背上沾了不少泥污。 她縮了縮腳趾,有些羞窘,平常,她在他面前都是很精緻的。 “下雨天,不小心弄髒了,哥哥還是別看啦。” ≈34;紙巾給我。≈34;他淡淡道。 “不用啦,我回去洗洗就行。”薇薇繼續拒絕。 “我不在的時候,你當然可以那樣,我在的時候,自然想多照顧你一點。” 賀亭川環顧四周,發現身後的小隔間裏有落地的水池,乾脆利落地將她抱了進去。 薇薇心裏一緊,下意識地揪住了他的衣領: “哥哥要幹嘛?” 他沒說話,抬起一條腿,架上去,再把薇薇抱坐在上面,一隻手掌着她的腰,另一隻手摘掉了她的高跟鞋。 水龍頭被他擰開,那隻閃着光的漂亮鞋子被他送到水下來回沖洗。腳踝上一涼,薇薇來不及閃躲,他已經握住她的腳踝送到了那龍頭下面。 賀亭川在給她洗腳,手心緊貼着她的腳面,細細摩挲,他一根根搓弄她腳趾的時候,薇薇心臟像是在過電。 她仰頭,看向他的眼睛,那裏面沒有欲,只有專注和溫柔。 從來沒有人這樣細緻入微地照顧過她…… 蘇開山沒有,溫嵐沒有,她的親生父母也沒有,可賀亭川竟然願意爲她做這些事,她多少有些感動。 “哥哥,你怎麼這樣的小事都願意做?” “什麼事?”他關了水龍頭,攏住她的腳趾認真問。薇薇咬了下脣瓣說: “洗腳。” 賀亭川繼續解她另一個鞋子的搭扣: ≈34;非得要翻山越嶺,死生相見纔是大事嗎?≈34;“可是……”她欲言又止。 “我會做,只是因爲我願意,我想做。況且,你在我的世界裏從來不是小事。”薇薇眼睫顫了顫,心中湧起無限柔軟。 沒有什麼東西能丈量愛的寬度與深度,但或許也有一樣,那便是,愛人的心臟。那天,他們徒步走了近四十分鐘纔到家。 太陽墜到了地平線的邊沿,黃 昏在人間流浪,晚風送來盛夏的呢喃。 薇薇舉着手機,對着西天的雲彩拍了許多照片,賀亭川也被她定格在了相機裏。他把她扯道懷抱裏,說: “一起拍。” 薇薇反轉了鏡頭,他們同時出現在了屏幕裏,身後是滿天的落霞,眼前是愛人純淨的眼睛。 薇薇正要摁快門,聽他在耳畔說: ≈34;薇,我喜歡你。≈34; 蘇薇薇忍不住笑了起來: ≈34;哥哥,你幹嘛又說一遍?≈34; ≈34;看到美景的時候,我就想再對你說一遍,感覺會無形中加深那種美好。≈34;薇薇偏頭親了他一口: “我以爲你不是把這些話掛在嘴邊的人。”賀亭川從她手裏接過手機,重新找拍攝角度。 ≈34;以前確實不是,但最近我越來越覺得,人生短暫,喜歡或者愛都不必隱藏,這樣一來,遺憾就會少很多。≈34; 大 岑凰晚上沒有戲要拍,也沒有通告要趕,梁詔一直將她送到了家。 ≈34;賀先生給岑小姐配的保鏢,會在您家附近待到十點鐘,您出門他們會跟上。十點以後,岑小姐如果想出門可以給我打電話。明天早上,我會親自來接您。” 梁詔做事比較謹慎,同樣的話,他每天都會對岑凰說一遍。 岑凰點頭: “謝謝梁叔叔。” ≈34;岑小姐今晚幾點睡覺?≈34; ≈34;十一點。≈34;岑凰說。 ≈34;我會在十一點給您再來一通電話。≈34;≈34;好。≈34; 梁詔頷首不再多言。 岑凰洗漱完,背了會兒臺詞,臨睡前才發現生理期來了。家裏的用品沒有了,她得出去一趟。 到了門口,她又下意識地看了下時間,十點半。這個點,保鏢走了,大晚上的叫梁詔來,似乎有點不合適。 她又往外看了看,她家這一片是老小區,晚上很熱鬧,現在路上還是燈火通明的,便利店就在樓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她換了身衣服,出了門。 樓道里的聲控燈,今天不知怎麼的一直不亮,四周太暗了,岑凰只好把手機電筒打開了。她從四樓下樓,腳步輕快,走到一樓時, 黑暗中忽然竄出一個漆黑的人影。岑凰的燈照上去,看到那人右側的臉頰上有一道醜陋的蜈蚣疤痕。 那人陰騖地看着她,嘴角勾着抹詭異的笑容。 第六感告訴她這不是好人,但是要跑已經來不及了,手機的光線照到了他手裏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