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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幾乎是一頭扎進了霧裏,能見度極速下降。比起上次,這一次簡直可以稱爲野蠻,伊萬在耳機裏不停地叫着高度。
我是露天的,視野最大,那種經歷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五分鐘後,我已經看到了霧氣深處的黑影,對伊萬大叫道:“可以了沒?”
“這裏比剛纔那裏淺,我們還需要再降一點。”伊萬的聲音很平靜。
我幾乎是迎面看着濃霧深處的黑影越來越清晰,那感覺幾乎像是要馬上墜機,就在我們感覺要完蛋的那一剎那,機頭忽然拉起,開始爬升,裏頭的伊萬開始念起一句俄文。
“那是什麼玩意兒?”我叫道。
“我上次的求婚詞。上次翻成功就因爲念了這個,希望這次也能走運。”他道,“真希望喜樂能聽到。”說話間飛機的機頭已經拉起,機身開始旋轉,飛機失去速度,我在炮塔上天旋地轉,幾乎什麼也看不見了。
飛機幾乎是豎立着衝出了霧層,我死死地抓住一邊的邊緣,眼看着自己開始頭朝下,不由得大叫出聲。伊萬這時還牢牢地控制着飛機的姿態,飛機往一個地方側翻,如果順利,飛機會在墜落的過程中重新翻過來。
這叫做泰格爾空翻,是戰鬥機才能做的特技動作,這位前蘇聯空軍的教官不知道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已經完全放棄了希望,這時的聲音竟然還是相對冷靜的——至少和耳機裏王四川的叫罵、老田的嘔吐聲比起來,他的聲音更像一個旁觀者,而不是詭異動作的控制者。
在飛機失控與非失控的臨界點上,我反而變得非常平靜,這超出了肉體的控制。你知道,那時,你下一秒鐘能不能控制着龐然大物完全取決於你身外的東西,這時你會感覺到命運、神、信念,無論你用什麼詞形容和稱呼,只有在那種時刻,你才能看到它們真實存在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