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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來”是句山西方言粗話,類似“我靠”。
三個山西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那個矮個子撲通一聲,就朝着花冠車後座跪下了,磕了個頭,嘴裏唸叨着:“妹子,是你嫂子當初不讓我管的……當哥哥的對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別帶我走……我家裏……不是,我們幾個家裏都還有一大家子人呢!”
山路極黑,花冠車的雙閃燈一亮一滅,橙黃色的光照得幾個山西人臉上忽明忽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陰陽臉見他們面露恐怖之色,頭皮都炸起來了,不知道這祁家鋪子是怎麼回事,更不明白這幾個山西人爲何如此害怕。
花白頭髮定了定神,照着跪在地上的那矮個子屁股踢了一腳,罵道:“你個個拋啊!球毛鬼態!鬧球甚了?妹子這是救了咱幾個,她活着時最知道疼人,死了還能翻臉不成!”
被踢的年輕人也沒還嘴,又磕了三個頭才站起身,花白頭髮見陰陽臉欲言又止,便說道:“咱們先把車挪到安全地方去,然後我再給你講。”
四個男人商量一番,由花白頭髮脫下外衣,罩在女屍的頭上,然後一起掏出“水龍頭”,各自對着一個車軲轆放熱水。雪夜的深山公路上這般景象很詭異,但熱水澆化了輪胎上積存的冰雪,輪胎冒着熱氣,露出了具有良好摩擦力的深深的花紋。朔風夾着雪片飛舞,四個大男人放完最後一滴熱水,各自打了一個寒戰。陰陽臉在山路上站了半天,冷鼻子回到車上,又聞見醬牛肉的香氣。他顧不上這個,小心翼翼地向後倒車,山西人在車後看着,出租車慢慢倒回柏油路面,幾個人才長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