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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中諸人都噤不作聲,忽然間,那少女微微一笑,竟然用漢語說道:“額爾都王子,你不敢和我見面,大約也知道你在這裏做的,是見不得人的事吧?好,我爲了保存你的顏面,不在衆之前責你,你立即給我回國,今晚之事,我也不向任何人提起!”
這少女竟然會說漢語,已是一奇,而且說的還是地道的北京話,雖然不大流暢,但咬音審字,甚是準確!而且聽她語氣,那尼泊爾王子也是懂得漢語的!
桂華生這個疑團直到他後來到了尼泊爾之後方纔打破。原來尼泊爾自有歷史以來,即與中國友好來往。遠在中國的晉朝,法顯和尚就曾訪問過尼泊爾,以後唐代高僧玄奘也曾到此訪問,不久,唐朝就和尼泊爾互派使節。元朝時,尼泊爾曾派建築、塑造藝匠等八十多人到中國,首領阿尼哥還在元朝任過光祿大夫、大司徒之職,此後中尼兩國來往仍絡繹不絕。故此在尼泊爾的上層社會之中,無不以會寫漢文,會講漢語(主要即是北京話)爲榮,尤其是皇室子弟,更是自小就有通曉漢學的鴻儒伴讀。這白衣少女用漢語和尼泊爾王子交談,用意自然是要瞞過其他人衆。
可是那尼泊爾王子仍然不發一言,白衣少女手持玉笛,輕輕劃了一道圓弧,說道:“額爾都,我已給你留下一條退路,你再不聽善言,那可是自取其辱了!”說話之時,緩緩走進那兩行僧侶武士之中,妙目流盼,似乎是要在這些人中,認出尼泊爾王子!就在她將要走到那尊大佛像前面的時候,一個紅衣僧人陡然發難,袈裟一抖,倏的向白衣少女當頭罩下!
這紅衣僧人雖然也是蒙了面具,但桂華生卻認得出他正是那個曾和自己交過手的紅衣番僧,突見他在白衣少女背後偷襲,袈裟一展,勢挾風雷,宛如一片火雲,凌空壓下,也不禁喫了一驚。豈知這紅衣番僧出手雖快,那白衣少女竟似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出手比他更快,頭也不回,反手一指,玉笛一挑,那一片袈裟抖起的火雲,竟然給她一支小小的玉笛挑開,說時遲,那時快,她飛身一轉,刷、刷、刷連進三招,手中玉笛,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竟然是一派凌厲的劍術招數!
就在這一瞬間,廟中的武士也一齊出手,只聽得嗚嗚怪嘯,滿屋刀光,在她背後和兩側的僧侶和武士,各把隨身的佩刀飛出,桂華生暗叫不妙,他知道這紅衣番僧功力不弱,只怕白衣少女難以同時應付那十幾把飛刀,不暇思量,就抓了一片屋瓦,捏成了無數碎片打去。
桂華生的暗器功夫本來也是上上之選,怎奈他倒懸在廟頂的飛檐之內,只騰得出一隻手臂發力,碎瓦用“倒灑金錢”的手法發出,雖然也打落了五六把飛刀,還是有五六把飛刀飛到了白衣少女的背後。
那白衣少女忽地一聲長笑,玉笛一挑,也不知她用的是什麼手法,舉手之間,就把那紅衣番僧的袈裟挑了過來,玉笛一旋,如臂使指,袈裟反展,將那五六把飛刀,全都捲了。這般奇妙的收暗器手法,連桂華生也是大出意料,不禁暗暗叫了一聲“慚愧”,心中想道:“早知她有如此功夫,何必我來多事?”
那紅衣番僧失了袈裟,驚惶失措,想避開時,哪避得了?只見那白衣少女玉笛一揚,疾如掣電,宕然聲響,玉笛劃處,竟把紅衣番僧那厚厚的皮革面具劃破,這一下絕招,更令桂華生心折,想那玉笛乃是一件光滑的圓形樂器,但被那少女運用起來,竟然能夠像鋒利的刀劍一樣,把皮革面具劃穿,而且又不傷及敵人皮肉,這手功夫,桂華生自問也未必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