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段珪璋因爲不願連累朋友,將事情瞞着南霽雲,但鐵摩勒卻是個機靈的孩子,早就將南霽雲的地址,牢牢記在心中。他口頭上答應段珪璋這一晚不出寺門,等候段珪璋回來,但段珪璋一走之後,他就偷偷去找南霽雲了。
南霽雲這一晚和李白有約,約好了黃昏之後在賀知章家裏相會,鐵摩勒找到南霽雲的住所,已是將近三更,他還沒有回來,鐵摩勒只得在他的房間裏留下字條,再到賀知章家裏去找。原來他和李白喝酒暢談,談得高興,忘記了時間,鐵摩勒到了賀家,他們尚是酒興未闌,李白見慣了江湖俠士的行徑,鐵摩勒穿着夜行衣突然闖入,他也毫不驚駭,還拉鐵摩勒一同喝酒。
鐵摩勒哪裏還有心情喝酒,急急忙忙將事情告訴南霽雲,南霽雲一聽,酒意全都醒了,立即向李白告辭,三步並作兩步,趕來救人。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史逸如已經自殺身亡,段珪璋亦已受了重傷了。
田承嗣是給南霽雲殺得喪了膽的,一見他來,雖然一面大呼大喊的給自己壯膽,卻實是不敢和南霽雲接戰,一面呼喊,一面連連後退。這時,安祿山也顧不得對“欽使”的禮數,顧不得什麼“大帥”的體面,緊緊捉着田承嗣的手,由他保護,慌慌張張的立刻退入後堂。
薛嵩也是給南霽雲殺得喪了膽的,但他沒有田承嗣的及早見機,又因傷得較重,這時還未退下,南霽雲喝道:“姓薛的,酒樓上那一架打得不夠痛快,再來,再來!”聲到人到,掄起寶刀,倏的就劈到他的面前,薛嵩此際,即算沒有受傷,也不敢硬接他這一刀,急忙虛晃一劍,轉身便逃,張忠志搶來援救,斜身進鉤,南霽雲一招“雁陣排空”,橫刀一削,張忠志的護手鉤早已給段珪璋削斷了一柄,但聽得“當”的一聲,剩下的這柄護手鉤,又給南霽雲削爲兩段,變成了雙手空空,無可抵禦,南霽雲見他們兩人身上都染有血污,忽地將已劈出的刀勢煞住,一聲喝道:“我寶刀不殺受傷之人!”一個“鴛鴦雙飛腳”踢出,左腳向薛嵩的背心一蹬,左腳向張忠志的腰脅一踹,薛嵩給踢翻出一丈開外,張忠志也變成個滾地葫蘆。
宇文通在這混亂之中,想先把段珪璋殺了再說,他左筆剛挑開了段珪璋的寶劍,右筆正要插下,猛覺金刃劈風之聲,南霽雲的刀鋒已戳到了他的背後,宇文通一個“盤龍繞步”,反手一招“橫打金鐘”,刀筆相交,火星飛濺,宇文通的判官筆是精鋼所鑄,給他寶刀一磕,也損了指頭般粗大的一個缺口,手臂痠麻,不由得蹬、蹬、蹬,連退三步,可惜段珪璋這時已不能走動,宇文通從他身邊掠過,段珪璋一劍橫披,只差三寸,沒有削去他的膝蓋。
南霽雲無暇理會宇文通,急忙將段珪璋抱了起來,叫聲:“大哥!”段珪璋雙眼一睜,叫道:“南兄弟,是你來了!”忽地一口瘀血噴了出來,登時暈了過去!他以寡敵衆,激戰了一個時辰,已是遍體鱗傷,筋疲力竭,不過全仗着口氣,強力支持而已,現在,他看見了南霽雲,精神一鬆,真氣立散,饒是鐵鑄的人兒,亦已支持不住。
宇文通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見南霽雲救了段珪璋,心中反而歡喜,想道:“你背了一個人,我就不怕你了!”提筆又上,雙筆一分,交叉穿插,左筆橫拖,虛點南霽雲手少陽經脈的“中浮”“曲池”“少府”三穴,右筆卻向段珪璋垂下的腳背“地戶穴”戳下。幸而南霽雲一心一意只是在保護段珪璋,對自己的安危反而置之度外,宇文通攻向他的虛招,他根本就不招架,刀鋒下撇,將宇文通那一筆盪開,待到宇文通要把攻向他的那一招招數化實之時,南霽雲已衝出了幾步。
宇文通哪裏肯舍,如影隨形,急忙追上。南霽雲喝道:“好狠呀你!”腳尖一點,突然躍起,宇文通雙筆在他腳底穿過。說時遲,那時快,南霽雲一刀便劈下來!
這一招用得兇險之極,宇文通料不到南霽雲揹着一個人,還居然敢跳起來用“力劈華山”的招數,不由得大喫一驚,急忙一矮身軀,避過刀鋒,硬生生的將攻出去的雙筆收了回來,筆尖剛好頂着刀板。只差三寸,險險就要給削去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