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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的影子在他眼前搖晃,驀地,那張秀麗的面孔變成了個濃眉大眼的少年,那是宇文雄。葉凌風“哼”了一聲,把手一揮,似是想把宇文雄的影子驅走。這下意識的舉動,卻使他清醒過來,宇文雄的影子和師妹的影子都在他眼前消失了。
葉凌風患得患失,忐忑不安,心中想道:“這半年來,宇文雄朝夕陪伴着她,他們是曾經共過一場患難的,再經過這半年的相處,哎呀,不要,不要——”他不敢朝着這個方向想下去了。
“好在師母認定了我是她的侄兒。師母是有意將師妹許給我的。我只要討得師母的歡心,怕什麼宇文雄從中作梗?”“這小子有哪點比得上我,論聰明,論相貌,論文學,論武功,我哪樣不比他高強?他不過佔着‘近水樓臺’的便宜罷了,我一回來,還怕師妹不迴心向我?”葉凌風一想到自己“有利”的條件,先前不快之感一掃而空,又歡歡喜喜,充滿信心。
正自患得患失,一會兒憂慮,一會兒歡喜之際,忽聽得有一陣熟悉的笑聲,隱隱傳來。葉凌風怔了一怔,趕忙定下心神,原來已到了師父門前那個山坡了。
江海天住的是從前“鐵掌神彈”楊仲英的那間老屋,倚山修建,面臨東平湖,屋前面建有一座平臺,四圍花草樹木,把十幾間房子和那座平臺圍在當中。葉凌風還看不見師妹的影子,卻已聽出是她的笑聲。這笑聲是從平臺上傳出來的。
葉凌風大爲歡喜,連忙下馬,正要出聲呼喚。忽聽得師妹朗聲說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葉凌風好生奇怪,心道:“師妹真好興致,跑上平臺念起古詩來了。卻怎的不似唸詩的腔調?”
心念未已,只聽得江曉芙的聲音又格格笑道:“大漠孤煙直這一招倒是使得對了。長河落日圓麼,嘿嘿,你劃的這道圈圈只是像個鴨蛋,哪裏圓了?你瞧我的!”隨即聽得“錚、錚”兩聲,似是雙劍相交,其中一口劍給蕩了開去。宇文雄嘆道:“師妹,你真行,我練了半天,這一招老是不能中規中矩。唉,我真是笨得可以。”江曉芙笑道:“不,你不過還未摸到其中訣竅而已。從前我練這招還練了三天才學會呢!”葉凌風這才知道,原來是江曉芙與宇文雄二人,在這平臺上練習劍術。
原來經過半年的調治,江曉芙的傷早已完全好了。宇文雄的傷比她重,外傷好了,內傷還有少許未曾痊癒。江海天臨走的時候,叫妻子教他“大須彌劍式”,可以有助於他治療內傷,恢復功力。如今他和江曉芙就正是在練這套劍術。
葉凌風又羨又妒,只覺得心底辛酸,口中苦澀,滿不是味兒。“師妹”二字,在舌尖打滾,竟是叫不出來!
他叫不出來,他這匹坐騎卻先叫起來了。這匹赤龍駒本來是江曉芙往常乘坐的,此時聽得舊主人的聲音,歡喜得揚鬃振蹄,跳躍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