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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三餐、休息,一切迴歸正常之後,似乎也沒那麼難以忍受。
溫元嘉像個對外界免疫的獨行俠,夾着書本來來回回,在三點一線間穿梭,他照舊對外界無感,每天雷打不動在食堂一樓買餅,回宿舍苦嚼幹|澀無味的湯汁,聽程俊吹噓三樓的糖餅多麼汁香味美,讓人嚐到就難以忘懷。
時間一天接一天過去,學校是個凝固鐘錶的象牙塔,靠內部變化來標識時間,一食堂三樓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窗口一個接一個開啓,一樓二樓的人越來越少,每到中午晚上,三樓長隊排到樓梯拐角,蛇一般蜿蜒下來,長尾有時拖到一樓,以前在一樓喫飯也需要排隊,現在根本不用,溫元嘉買餅輕而易舉,可那乾燥的枯餅再激不起他的興趣,他不知喫了多久,整個人瘦了一圈,走在學校像根細薄蘆葦,風一來能把他捲到天邊。
三樓還沒正式營業,程俊已經把窗口那些全喫過一遍,每天換着花樣,在宿舍大快朵頤,吹噓自己的好運氣,調侃溫元嘉暴殄天物,不踏足三樓半步。但他喫什麼都不忘給小師弟帶上一份,小師弟嘴上說着不要,第二天紙袋裏空空如也,連碎渣都找不到了。
在三樓暢享美食廣場正式營業的當天,一個班的人跑掉一半,點卯的都沒剩幾個,任課教授在前面吹鬍子瞪眼睛,溫元嘉架着坐在後排才用的厚眼鏡,在書本上勾勾畫畫,講臺上的聲音進不了耳朵,他靠在窗邊,從這裏看到外頭的長隊,天氣漸漸轉涼,同學們穿上了外套風衣,風一吹凍得瑟瑟發抖,還是沒有幾個人肯走。
開業時間到了,邢燁仍然沒有出現,剪綵的人溫元嘉不知道是誰,一連串禮花飛上半空,咚咚禮炮鑿得胸口生疼,溫元嘉埋進書本,長長吸口涼氣,舉手請假跑出教室,進了洗手間將門反鎖,哆嗦擰出針管,閉眼將藥劑打進腺體,咬住脫口而出的痛呼。
這是他僅剩兩管裏的最後一管,處方藥買賣困難,價格又高,溫元嘉捨不得用,像捧着稀世珍寶,每次都只用一點,可這樣不是久長之計,最後這個只剩一點,再不想辦法補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夜裏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安穩,程俊在對面打着長長的呼嚕,溫元嘉裹被捲成一團,像只小小蠶蛹,將腦袋埋在枕下,呼吸似抽|進炭火,從氣管延伸至肺,火舌毫不猶豫舔|舐|下來,將他逼出滿身熱汗,在被窩裏簌簌發顫。
他沒法再睡,更睡不着了,後半夜套上一件短袖,靜悄悄走出宿舍樓,漫無目的閒逛,任寒風吹乾汗水,帶來片刻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