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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日後二人翻供,珍珠是自己放着好好的小娘子不做,她自己選的。花姐出逃,想必也不留戀那點富貴。對這二人,我不內疚也不虧欠。”
王雲鶴點點頭。
陳萌急了,還要說什麼。王雲鶴一擺手,道:“不必再言!”
他能看出來疑點,但要細查,也只能憑心斷。王雲鶴暗中摸了摸良心,也覺得古往今來,有一個程嬰也就足夠了。
飛快地下了判詞,祝纓留神聽着,這玩兒也是個模子往裏套,一條一條的,只要主官照着模子填,就能寫得很明白:一、王婆子瘋癲,但是自首,還死了,屍體發還埋葬。
二、珍珠既然是冒名的,又沒有借身份行騙,又是殘疾,所以給她脫籍、免於處罰。
三、花姐無辜被牽連,又不曾主動行騙,且已逃走,許其還京入籍。
判詞上也寫明瞭王雲鶴採信王婆子的原因,除了祝纓說的原因,還有一點,“人命關天”,一般人是不會拿命來說謊的。如果有,以命訛人,那就不是常理可以推測的範圍了,除非有鐵證能夠證明死者說謊,就還是聽這以命爲代價的申冤鼓聲吧。
馮大郎想說,要爲馮夫人正個名,王雲鶴的判詞裏又沒有提到馮夫人,更沒提當年的案子。他卡在中間手足無措。陳萌回過味兒來,對這個結果也只能勉強接受,看了祝纓一眼,又別開眼去。只有王婆子的丈夫當場大罵:“這個賤人!還埋什麼埋?野狗喫了算了!”
王雲鶴見他果然“不通人性”心裏也是厭惡的,他對王婆子也難說她做得對與不對,終究有一點慈悲之心,道:“既如此,抬去義莊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