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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不起。
張仙姑倒是盡力想給女兒養得好些,但是她生的是個“兒子”,鄉下兒子,還是沒田沒產的,就得跟着當神棍的爹媽摔摔打打地討生活去。
被王雲鶴留在京兆府衙內談了一天兩夜,夠許多後進晚輩激動得三天睡不好、吹到寫墓誌銘的那一天,在祝纓這兒也是“我知道了”。帶着小江狂奔祭祀,聽了人家的剖析之詞,夠好些心思細膩的人感慨詠歎良久了,她也只是“哦”。
再去大理寺應卯銷了假,她又是那個“年輕有爲”但是還得趴着熬資歷的小祝大人了。鄭熹跟她說得很明白,一年升八級這種好事是非常少的,且熬着吧。祝纓也坐得住,多學點東西也不是壞事,她甚至有點惋惜沒能早點有一個王雲鶴這樣的人給她仔細把天下的學問、典章、制度理順了講明白。單憑自己去悟,實在耗時耗力也特別費錢。
祝纓沒錢。
好在有個王雲鶴。
祝纓仔細回憶王雲鶴所講,乾脆憑着記憶把王雲鶴講的那些,一一給默寫下來,然後整理出個綱領、提煉出了框架。花了整整三天,寫成了幾十頁一本厚厚的筆記。她預備照着這本筆記裏的架子,把之前讀過的書重新再比着往架子裏塞一遍。之後再讀新書的時候,心裏也就更有底了。
整理好了筆記,她開始照着筆記給自己列個書單,照着書單一本一本地看書。學東西嘛,不丟人!反正她的底子都是偷聽來的,王雲鶴還當面講給她聽了呢,不算偷學。
她已不怎麼打算盤了,胡璉還有點寂寞,說:“你寫什麼呢?也沒點兒響動,這屋裏靜得怪頭瘮人的。”
祝纓放下筆,轉轉手腕,說:“你也太有趣了,鬧了嫌鬧、靜了嫌靜。要不,我把大家夥兒給你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