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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查了。”楚驚瀾站到最前方,所有人視線瞬間集中到他身上。 “焚修已死。” 幾個字清晰傳到所有人耳中,人羣頓時譁然,曜日宗宗主正要細問,卻見面前這個渡厄宗的弟子從面上取下了一張薄如蟬翼的透明面具。 而後那張臉變成了他非常熟悉的模樣。 曜日宗主一口氣嗆在喉頭,他身邊的長老直接傻眼:“仙仙、仙尊!” 楚驚瀾淡淡:“嗯。” 他撤掉了修爲上的掩飾,歸墟期的氣息瞬間傾瀉而出,霎時間,在場烏泱泱的人頭瞬間都矮了下去,衆人紛紛躬身行禮,嗓音整整齊齊:“見過仙尊!” 楚驚瀾面色古井無波:“魔修蘇白沫攜焚修出逃,已被我和道侶斬殺於天元祕境,人魔締約可照常進行,無需擔心。” 楚驚瀾既然主動提到了自己,蕭墨想了想,便也摘下了面具,並不出衆的面孔換成了驚豔四座的容顏,有些下意識的讚歎聲響起時,蕭墨餘光略過了楚驚瀾的神色。 那個先前聲稱想把蕭墨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見的楚驚瀾,感受到蕭墨的視線,識海里響起了楚驚瀾的傳音:“我依然想將你藏起來。” 蕭墨眨了眨眼。 “但讓他們知道你是我的,也不錯。” 蕭墨彎彎脣角:“你也是我的。” “當然。” 兩人識海里這番傳音外人聽不到,只暖了他們自己,而跟着兩人上來的玄小陽已經目瞪口呆,嘴驚得能塞進一個鴨蛋。 蕭墨對他道:“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名字了,你好,我叫蕭墨。” 方纔蕭墨就猜楚驚瀾大約會亮明身份,所以沒有急着告訴玄小陽自己的假名。 玄小陽整個人都已經傻了,好半晌才顫顫巍巍道:“你、你,額不是,您好。” 蕭墨:“不用這麼客氣。” 玄小陽被蕭墨帶着笑意的嗓音說得小臉一紅,緊張得手足無措:“那怎麼行,還是要客氣的!” 怎麼把後半心裏話說出來了,好尷尬,玄小陽面色通紅捂住嘴,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看到蕭墨如秋月浮華的輕笑後,玄小陽只覺得心頭沉重的尷尬頓時一輕,他撓了撓頭,自個兒也樂了,笑出一口雪白的牙來。 楚驚瀾抬手亮出一件法器,靈霄宗的宗主難得失態,不顧禮數上前幾步:“這、這是——” 是靈霄宗被蘇白沫偷走的那件至寶。 說起來,還是球球把蘇白沫的儲物器翻出來叼給了主人,楚驚瀾從中找到了靈霄宗的東西。 楚驚瀾:“物歸原主。” 靈霄宗宗主帶着在場所有門人朝楚驚瀾行大禮:“多謝仙尊!” 幾個宗主和魔尊忙邀請楚驚瀾:“多謝仙尊出手,仙尊既已來了,不如給人魔締約做個見證?” 楚驚瀾卻道:“不了,我另有要事,這便走了。” 他這麼說話,別的人就不敢再請,但月鳴忍不住道:“你有什麼要事啊?” 楚驚瀾:“籌備合籍大典。” 月鳴:“……” 你不還有三個月嗎! 但其餘人皆是恍然大悟,理所當然,三個月確實不多,是要好好準備! 靈霄宗一位長老覺得機會來了,積極道:“仙尊可缺人手?我宗曾辦過衆人皆知的盛大喜宴,儘可供仙尊差遣。” 蕭墨和楚驚瀾的大典有燕春統籌,但他一人確實非常忙,莫知和初夏在這事兒上只能聽他吩咐來做事,也給不出太多意見,若能多兩個熟手幫燕春分擔,的確更爲穩妥。 楚驚瀾:“好,那就多謝你了。” 靈霄宗長老一呆,等他確認自己真的沒聽錯後,立即欣喜若狂:“這是我們的榮幸!我趕明兒、不,立刻就傳訊回宗門,讓他們馬上出發去渡厄宗!” 其他人聽在耳裏,也覺得很稀奇,嘴上不敢說,但心裏都偷偷在想,楚仙尊好像比從前更好說話了,是錯覺嗎? 焚修的事情解決了,曜日宗上下的氣氛終於鬆快起來,楚驚瀾帶着蕭墨,踏碎虛空眨眼回到渡厄宗,莫知也沾了回光,體驗了把破開空間的感覺。 燕春得知能有幫手,自然是高興的,楚驚瀾雖讓部分劍傀同他吩咐,但它們都只能做些採買佈置的活,若有人能多與他商量,當然最好。 不過在蕭墨表示他們也要幫忙時,燕春義正言辭道:“宗主,師兄,你們可以瞭解流程,但哪有新人親自操辦的道理,這不合習俗,交給我們就是!” 還有這樣的習俗嗎?作爲統籌人,燕春的地位一下就高了起來,他點頭肯定:“自然,你們歇息就好,屆時禮服等需要你們過目的地方,我們都會按時捧上。” 有這麼貼心的子弟,終於能好好歇一歇,誰能不樂意呢。 於是被告知不能操辦大典的蕭墨和楚驚瀾提前過起了二人世界。 渡厄宗八十一座峯的奇景,蕭墨可以挨個看過去了。 每一處的風景果然各有特色,四時好景、凡塵仙境,應有盡有,每座山峯裏都是一個新的驚喜,彷彿天下至美的風景都搬到了渡厄宗裏。 而這麼多景色一一看下來,如果非要評個第一,那麼蕭墨會選這個: 憶照峯的洞天福地。 這座山峯內的奇景並非自然形成,而是歸墟大能開闢出的特殊空間,下有陣法,維持景色不衰,裏面的樣貌全憑人定,踏入此方天地,頭頂便是夜空,在有一輪朗照圓月的同時,星光竟也不暗淡,星羅棋佈,在空中徜徉出銀河,爲圓月織出璀璨華美的幕布。 這裏的山林很靜,林間小道周圍有花的芬芳,山頂一座小亭,下可觀翻湧的雲海,景色並非最驚豔,但的確是蕭墨最喜歡的。 蕭墨從山下望着漫天的盛景,心中不由一動,而楚驚瀾也在此時看向了他。 蕭墨伸出手:“揹我上去吧,楚驚瀾。” 仙尊爲他低下了頭。 背起蕭墨的肩背不再帶着少年人的青澀,走在山林間的步伐也與當年不同,楚驚瀾揹着蕭墨一步步往上走,蕭墨橫笛,吹奏起了屬於他們曲子。 一路走來,他們不是沒有遺憾,但過去有少年初開的真摯情愫,如今也有兩人終於完成的樂譜。 磕磕絆絆,並不完美,但也完滿,他們依然走在一起,將彼此的心意託付,楚驚瀾的脊背很穩,蕭墨貼着他的溫度很安心。 他們變了,也沒有變,以後還有無數的機會可以再揹着心上人踏過林間小道,賞月觀星,譜屬於他們的曲子,這就夠了。 楚驚瀾走得不快不慢,來到山頂時,蕭墨剛好吹完整首《墨染滄瀾》。 蕭墨勾着他的脖頸,貼在他耳邊道:“下次我揹你。” 楚驚瀾的回應是側過頭,吻住了他的脣。 月明星燦,情意正濃。 不緊不慢看過渡厄宗內的風景,三個月的時間也過去大半,蕭墨和楚驚瀾來到下界給宛玉掃墓,楚驚瀾彎腰細細擦拭墓碑時,他佩劍上的劍穗隨着他的動作搖晃。 那是由銀藍色絲線編織的繩結,寓意安康,下面綴着一塊剔透的玄冰蓮花,澄澈漂亮,每一筆都是雕刻着傾注的心意。 是蕭墨做好的劍穗,佩到了楚驚瀾的劍上。 蕭墨和楚驚瀾一起將周圍收拾好,楚驚瀾捧着香:“娘,我帶我的道侶來看您。” 蕭墨也舉着香拜下:“我願與驚瀾共結連理,會一直與他相伴,請您放心。” 楚驚瀾轉過臉,輕輕瞧着蕭墨。 他的眼神別人不懂,但蕭墨怎麼會不懂。 蕭墨霎時間有些侷促,視線遊弋片刻,耳根漸漸泛了紅。 但楚驚瀾還沒移開目光,就這麼靜靜瞧着他。 蕭墨只覺得嘴裏舌頭打了好幾次結,張嘴閉嘴反覆多次,直到他臉上也開始飛紅時,蕭墨才終於在楚驚瀾的注視下以一個稱呼爲結尾,說完了這句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