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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奇怪了,我這幅畫真的是從造紙廠的廢紙裏揀到的。你瞎編居然一句就說準了來歷!那個張先生精的跟鬼一樣,只有說實話才能讓他不起疑心。瞎話讓你說成了實話,你還真了不起啊!”
“你說什麼?那幅畫真的是這麼來的!”
風君子:“事實確實如此。我告訴過你我小時候的事情嗎?”
接着風君子跟我講了一段他小時候的經歷。風君子的父母應該和柳老師是校友,不過大學畢業的時候要早的多,一九六八年畢業。那個年代事情有點亂,他父母畢業之後沒有當老師,而是分配到工廠接受工人階級再教育,都成了蕪城造紙廠的技術員。風君子出生後一直住在蕪城造紙廠,一直到改革開放之初,他父母調到市裏機關當幹部,他才離開那裏。
我們這一代人小的時候,沒有現在兒童的那些娛樂。別的孩子喜歡上草堆揀蘑菇、下河摸蝦蟹。而風君子不同,他喜歡在廢紙堆裏打滾捉迷藏,累了就在紙堆裏睡一覺,無聊的時候就隨手找一本書翻一翻(那麼小的孩子怎麼看書?這使我想起了咻咻看書的樣子)。
所謂廢紙堆,並不是真正的廢紙,而是批林批孔破四舊交上來的或者抄家抄上來的舊書舊畫,尤其以線裝古書最多,這些書最後都進了造紙廠成了回收的紙漿。不知道風君子小時候怎麼養成的一個愛好,他喜歡收集這些故紙堆裏的東西,看見什麼順眼的就拿回家當小孩的玩具收起來。他家裏有一隻很大的樟木箱子,原本是空的,後來都讓他給塞滿了,直到現在還放在他的牀底下。至於那幅古畫,就是這麼揀來的。
風君子對於繁體中文無師自通,大概和從小翻古書有關係,因爲我們這一代少年從上學開始老師教的都是簡化漢字。說到後來風君子問我:“石野,你看過魯迅寫的《孔乙已》嗎?”
“當然看過,語文課本里就有。”
風君子:“我說的是首發,我有一本《新青年》雜誌,上面就有魯迅第一次發表的《孔乙已》。你們看的那都是轉帖,我支持原創!”
“《新青年》?那不是陳獨秀辦的雜誌嗎?那應該是革命進步書籍呀,怎麼也當四舊給抄到造紙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