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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在將裝有赤石脂的抽屜換上寒鳥糞晶的標籤時,梅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向曲教授問道:“爲什麼有那麼多學醫的人,不瞭解醫道不僅僅是下藥治病,更重要的是一種人生態度呢?”
這句話很對曲教授的胃口,老頭坐在寬大的桌子前,捧着茶杯悠然道:“這是醫道和醫術的區別,有病要治就是爲了過正常的生活,那麼一個人的生活態度本身也在醫理之中,想明白這個道理就行了。流行什麼病,有病喫什麼藥,沒病又喫什麼藥,都能反映一個時代的社會風貌。”
梅溪皺着眉頭很認真的說:“沒病喫藥可不是什麼好事,我想那五石散絕對不是有病才喫的吧?我在圖書館讀《世說新語》,總覺得那個亂世的士子性情有些肝氣不舒啊,舉止看上去輕狂放縱,但感覺心境很是深沉。曲教授說五石散是春藥,我想您說出來的春藥一定和通常人們理解的含義不同,那麼藥性大概是疏肝解鬱了。”
曲教授聞言笑了:“五石散你連見都沒見過,居然這麼推測藥性,很有意思,也有那麼一丁點道理。現在社會上流行的亂七八糟壯陽的藥物,都號稱補腎,你卻從春藥兩個字首先想到了疏肝,倒有點內行的見解了,再仔細說說。”
見曲教授接茬,梅溪就開始借題發揮了:“壯陽首在強筋,強筋首在疏肝,扶生髮之氣;當人的腎精不足時,生髮之氣弱,此時纔要辨陰虛陽虛補腎固氣。——這是兩種道理,要對症下藥纔行……但我在課堂上聽您說五石散的效用,服用之後全身發熱卻不出大汗,久服皮膚細膩,說明藥力已經由心入肺、由裏及表,卻又能當春藥用,就有些特別了。”
曲教授不置可否,反問道:“像我這樣的醫生,是不大可能單獨開出一劑壯陽藥的,你說是爲什麼呢?”
梅溪:“中醫治症主旨在於調和,讓人恢復到身體機能均衡的自然狀態,而不是孤立刺激某一器官的功能強亢。”
曲教授點點頭,又嘆息一聲道:“你說的不錯,可現在有人誤解太多,比如補腎氣陰虛的六味地黃丸,竟然會被認爲是一種壯陽藥。”
梅溪:“不僅是誤解這麼簡單,有喫這碗飯的人有意誤導,也有喫另一碗飯的人故意歪曲,這不僅是醫學的問題,恐怕是江湖手段了。”